块大石头。
从这往后接连好几日,嫔妃或是宫人经过寿康宫外,时不时就能听见庄太后的笑声,庄太后的状态似乎又好了起来。
只是没人知道,庄太后是怎么从卧床不起,到笑声不断的。
不止宫人好奇,朱明哲也好奇,非要抓住机会去一探究竟。
这日午后,朱明哲叫上皇后一起去了寿康宫。
秋高气爽,寿康宫的桂花开了,簌簌落了满地,庄太后不在殿内,而是在院中的凉亭中。
再看,凉亭中不止有庄太后,还有赵溪音,竟然还有太子。
“巡儿怎么在这儿?”朱明哲诧异地问。
皇后也很懵:“许、许是巡儿来看望皇祖母的吧。”
朱明哲心中稍慰,太子来了,庆王却没来,都知道庄太后手中早已没了权力,换句话说便是没了利用价值,太子来顾全的是祖孙亲情,庆王没来看中的是权势。
两厢对比之下,人品立现。
朱明哲已经好几日没让贵妃陪侍了,此刻更是在心里厌了贵妃,越发夸赞皇后:“你养的儿子,不错。”
皇后欣喜万分,太子能来着实是她没想到的,不管是何缘故让太子陪庄太后,能让皇上开口夸赞,都是件好事。
凉亭中的声音传来。
“八条。”赵溪音打出一张牌。
“吃。”朱巡慢条斯理亮出两张牌,把赵溪音刚打出的牌吃了,脸上带着笑意,看向赵溪音。
赵溪音紧绷着一张小脸,盯着自己的牌嘟嘟囔囔:“怎么又吃,我明明算好的。”
“又到你了,丫头。”庄太后颇为无奈,这丫头牌打得稀烂,还爱玩,人菜瘾大说的就是她,“哎呀,先摸牌,每次你都忘记摸牌,你当时打叶子戏啊,牌全出完就算赢了?”
“嗷。”赵溪音老老实实摸牌,似乎是摸到一张好牌,开心道,“九筒。”
庄太后笑了笑,把自己的牌推倒:“胡牌!”
赵溪音张大嘴巴:“啊?您怎么又赢了?”
庄太后笑声爽朗:“给钱给钱,巡儿给五个,你给十个。”
赵溪音摸了摸迅速瘪下去的荷包,磨磨蹭蹭数出十颗银豆子,恋恋不舍地放在庄太后手中:“太后,咱们打完牌,这钱还会还回来对吧?”
“哪有你这样打牌输钱的?”庄太后故意逗她,“输了就是输了,难道你在赌场赌输了钱,对方还能还给你?”
赵溪音又“啊”了声,嘟囔道:“可我都输了三个月月钱了。”
“少来。”庄太后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哀家赏你的金元宝的一半再一半都没输完呢。”
赵溪音:“……”
朱巡嘴角始终噙着笑,看祖母和赵溪音玩闹,觉得周遭都安静了,在这明争暗斗又极尽无聊的皇宫中,眼前的场景,他能在记忆里安放一辈子。
他柔声道:“赵尚食莫急,我那里还有好几袋银豆子,都给你送来输着玩。”
赵溪音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无功不受禄,殿下的银豆子还是自己留着输吧。”
朱巡微微失望,总觉得赵溪音对自己很有距离感。
庄太后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对两个小的说:“你俩从前认识?”
赵溪音说:“有幸和太子殿下有过两三面的缘分,只是太子事忙,见着我就走。”
她说这话颇有些打趣和自嘲的意思。
朱巡却大吃一惊:“我从未忽视过你,只是……”
只是他见到赵溪音就太过羞赧,脸红心热的,如何还能说的出话,只有落荒而逃。
他的心又开始加速跳动,定了定神才勉强道:“只是确实有公务在忙。”
赵溪音不置可否,今日若不是为了陪庄太后,她才不信太子会和自己打牌呢。
庄太后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摇着头笑了笑。
朱巡觉得赵溪音误会什么了,刚想解释,突然听到朱明哲的声音。
“孩儿还当母后病了,原来早好了,在这同小辈玩牌呢。”
朱明哲和皇后笑着走过去,向庄太后见了礼,赵溪音和朱巡也起身见礼。
庄太后招呼朱明哲和皇后:“坐,哀家知道你俩不会打牌,我们三缺一也不叫你们了,这有溪音做的零食,你们尽可随便尝。”
朱明哲这才看到石桌上出了雀牌,还放着一只八宝盒,里面盛这各种各样的零食,和尚食局惯常做的点心还不一样,都是他没见过的食物。
“五香瓜子、五香炒花生、海苔薄脆、猪肉脯、虾条、蛋卷、薯片,还有那颜色红红的,叫辣条。”
庄太后又开了一局,边打牌,边吃一旁的零食,还不耽误给朱明哲一一介绍:“丫头做这些零食一样赛过一样好吃,我们边吃边打牌,别提有多自在了,你们也尝尝。”
庄太后旁边的盒子里已经磕了一堆瓜子壳花生壳,赵溪音脚下还有蛋卷碎屑,连朱巡这个温文尔雅的公子,面前都搁着肉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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