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微微蹙眉,左右看了看。
因这王帐之内除了伽蓝王无人有资格坐下,所以这里并未有椅凳。
阿笙看了看地面之上铺就的皮毛,利落地坐了下去。
王座上的人此刻坐姿也歪了歪。
“说吧,你留在寒州到底想做什么?”
阿笙抬手,“我先问,你怎么成了伽蓝王?”
“不对,你是怎么先成庆族的王的?”
阿七半支着头,缓声道:“我本来就来自庆王族。”
阿笙一时愣在了那,“你一个异族的王族之人,却跑到裴氏给人当剑侍?”
“嗯。”
阿七答得轻巧。
“因为庆族先祖与裴氏有约定,庆王族子嗣每一代都要侍奉裴氏家主。”
所以其实,并非是阿七一个人,而是裴氏每一代家主的剑侍都来自庆王族。
但是为什么?
“你应当听闻寒州曾经有一场几乎让本族之人灭绝的屠杀。”
“自然听过。”
阿七这才缓声道,“那是曾经东境对我们的侵略。”
而这却是东境文人书籍不曾记载的。
寒州这片土地的广阔也曾被外族惦念过,彼时寒州之上还只有庆族一族之人。
面对东境的讨伐,面对彼时的四国战力,他们势单力薄。
最后,庆族首领找到了裴氏,请求庇佑。
这才躲过了灭种之祸。
而自那之后,庆族每一代都会挑选优秀的王室子弟,送到裴氏为家主剑侍。
以此表明,庆族从未忘记当年裴氏的恩情。
阿笙听闻阿七说到这,却对一件事委实好奇。
“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统一五部的?”
阿笙实在想不到,究竟是多么深远的一步棋,才能让庆族在短短数月之内便统一了寒州。
高座之上的人闻此却笑出了声。
他的笑声带着几分冷冽。
“公子说,寒州的分裂,归根结底,都是各王族血脉的不同。”
“只要没了这个分歧,便能统一寒州。”
阿七顿了顿,他犹记得那人当时深沉的眸光,下这个决定他亦是有着无奈。
“所以,他用三个月的时间谋划,杀尽了四部王族。”
跟我合作
寒州之上,慕强凌弱。
而庆族以一己之力,在数月之内,杀尽其余四部王脉。
以此威慑之力,令四部众不敢置喙庆族的战力。也因这番功绩,庆族成功收复了各部民心。
同时让阿七这个常年养在外的儿子成功坐上了庆族的首把交椅。
天光减弱,阿笙听着这些话,脑中似有嗡鸣之声。
见阿笙神情凝滞了片刻,阿七笑了笑。
“你该不会当真以为裴氏家主就只会舞文弄墨吧?”
阿笙听闻阿七的嗤笑声,不由敛了眉目。
这四部王族说来也有上千人了,他就这般轻易地说杀就杀了。
这般的杀伐决断,与东境那个温良的裴氏九郎,很难让人想到是同一个人。
阿笙知晓,寒州这一把直指东境咽喉的利剑,既是裴钰为报母仇而设下,也是他为保族人安危的一步棋。
而这把剑一旦落下,东境各国都难幸免。
“我只是没想到,寒武卫武力这般厉害的情况下,他能这么简单将人杀尽了。”
闻此,阿七微微叹了口气。
“寒武卫虽然武力强悍,但却不善谋划。”
多的阿七便未再多言,毕竟如今这些薄弱之处也正是他要解决的弱点。
裴氏不会干涉一国治政,阿七要依靠自己去解决的问题有很多。
亦如东境不肯割舍的良种,亦如寒武卫缺乏的谋术。
“所以你来寒州的目的到底什么?”
阿七断然不会真的以为她就是来散心的。
阿笙微微扬头,看向高座之上的人,那张白虎皮毛泛着幽幽的光泽。
“阿七,我知道裴氏不会插手寒庆的国事,否则你也不用为了种子这般为难。”
阿笙嘴角扬起了笑意,在此刻的天光下显得几分明媚。
“要不要跟我合作?”
她摊了摊手,“你看,我冒着欺君之罪给你带来了种子,诚意可不假。”
阿七微微凝目,看着阿笙一副轻松的模样,仿似这不过点头之间就能达成的事。
“你要什么?”
良久,阿七方才开口道。
“我要一队寒武卫专门为我的航道护航,我还要再挑几个武力高强的随我回央国……”
阿笙细数了一堆,阿七面具之下的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末了,阿笙顿了顿,她抬首看向阿七,那双如珠玉般的双目中带着沉静之色。
“我还要南至黑角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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