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总,好久不见。”
祁纫夏的开场白毫不掩饰过去,大大方方地和施慕握了手。
施慕的办公室面积并不算特别大,但是胜在楼宇临海,从落地玻璃窗看出去,景致开阔,海天一色。
“祁总,我实在是久仰大名。”施慕微笑着和她相对而坐,随后招呼助理送来两杯冰咖啡,“正应了那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祁纫夏低头而笑:“刮目相看不敢当。施总近几年的生意做得好,您收购国外车企的果断魄力,很值得我学习。”
施慕五年前力排众议,收购了国外一家经营状况不佳的车企,许多人都以为,这将是一场血本无归的赔本买卖。
谁知,自易主之后,那家公司倒像是起死回生一般,销售业绩迎来了久违的上涨,在收购成交的第一个年末,竟然实现了扭亏为盈。
说起来,和谈铮的经历几乎如出一辙,但是就现状看来,结果却是大相径庭,不能不叫人感慨时也命也。
听见祁纫夏的恭维,施慕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祁总今日登门,该不会只想说这些客套话吧?”
时间是最大的财富,于祁纫夏是如此,于施慕同样如此。
“施总聪明人,那我就不和您兜圈子了,”祁纫夏索性把话挑明,“我很希望和您达成供应链业务方面的合作。”
“哦?”施慕只发出一个音节,不紧不慢地抿咖啡。
“为了显示我方的诚意,我愿意在正常计费价格的基础上,为您方减免百分之十的费用。”
果然,筹码一追加,施慕的眼神就变了变。
她似笑非笑:“天下可没有这么好做的生意。祁总,这百分之九十的折扣价背后,有什么条件?如果得不偿失,请恕我要送客了。”
祁纫夏微微笑道:“条件很简单,绝不会伤及贵公司的利益。”
“我只需要您,在淄博近期的危机中,保持绝对的沉默。”
施慕眼皮一跳,手里的玻璃杯停在了半空。
这个条件,确实太特殊了。
诚然,它不会对公司利益造成什么实质性损失,却分明是变相逼着人站队。对于从小就是天之骄女的施慕,采用这种隐约有逼迫意味的手段,其实很是冒险。
前阵子的饭局上,刘总才说过欣赏祁纫夏的不冒进。
可她说得不全对。
如果只是求稳,祁纫夏不会有今天。
“我能问个问题吗,”施慕沉吟了很久,没有立即正面回答,“你的这个要求,是代表新远集团,还是代表你本人?”
祁纫夏沉着说道:“二者皆有。”
施慕又笑了。
“祁总,也许我没有告诉你,在我第二次见到你的时候,内心就有种预感,”她双手插着口袋,起身走近落地窗,注目远处风平浪静的海,“你不是那种能够心甘情愿跟在谈铮身边,做个默默无闻的漂亮花瓶的人。”
祁纫夏没说话,她不明白施慕说起往事的用意。
“我一直认为,在大多数情况下,记仇才是美德。”
她转过身,背对着烈烈骄阳,像一张迎风不动的帆。
“不过……我觉得新远的诚心,也许不只值百分之十。”
从大楼出来,祁纫夏坐上车子,径直往新远大厦方向开。
今日之行,她碰见的阻碍比预想之中小得多。施慕答应了她开出的条件,却也不改本色,为公司争取利益最大化。
如果合作诚意足够,其实也并非没有周旋的余地,祁纫夏留下了联系方式,预备改日多带几位下属,再和施慕详谈。
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就这样被划去了。
“前方红绿灯右转,进入敦化南路。”
导航的机械女声猝然间提示,让祁纫夏差点打了个激灵。
她今天没带程影出来,独自开车往返。离开黎川六年,加之市政不断的城建,她对道路交通的熟悉程度已然大大下降,不得不依赖车载导航。
上车输入目的地之后,所有的路线规划,一概交给大数据,祁纫夏也没有料到,竟会走这条路。
回想上次来到这里,遥远得恍若上辈子的事。
维持着原本的车速,祁纫夏沿系统指引,和右侧的别墅区擦肩而过。
祁建洲在这里的别墅,已经空置很久。
他本人术后一直住在疗养院,专业医护二十四小时贴身照看,隔一阵子才去趟公司。
至于赵瑞仪,在闻知祁越和祁辰的死讯后,她便陷入了精神恍惚的状态,后来扛不住祁建洲重压,签署放弃继承的文件时,几度对着空气叫嚷祁纫夏的名字,破口大骂至声嘶力竭。
没多久,她就被祁建洲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不知为何,祁纫夏想到了别墅院子里的那棵流苏树。
六年,足够它长六圈年轮,花繁花落六次。
白簌簌的花簇似乎就在眼前,祁纫夏不禁有瞬间的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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