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里克,你看看你这副模样。”女孩继续说道,“我真的很期待圣诞节那天你回家的场景。”
埃德里克震惊地后退几步,他张开口,想用最肮脏的语言骂她。但是看见那双冰冷不带感情的眼睛时,寒气涌上心头。纵使气到脸部扭曲,也只能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夏洛克当时以为这个黑发女孩——就是后来的康斯坦斯,也跟他一样是个「怪胎」,但后来他才发现,他们并不相同。她一点都不喜欢看穿别人的举动,本能地逃避着所有让人感到不适的言辞。除非气到极点,否则不会将话说得这么直白难堪。
伪装成为一个普通人?她明明也能做到跟他一样的程度。
游戏即将开始
还是在的黎波里办公室。
康斯坦斯极不耐烦地挂掉电话。罗素家族那边的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伊恩被找到的风声,纷纷打电话旁敲侧击,明里暗里提醒她有关南希的遗产问题。
这样的局面复杂棘手。她坐在沙发上,回想起十年前家族律师给她过目的遗嘱条款:信托基金里包含的股票、债券以及南希名下的房产、不动产都由她的孙女康斯坦斯·罗素·阿普比成年后继承。而这份遗嘱成立的前提——她是祖母现存的唯一血脉。
而这笔金额高到离谱的遗产,也一直都深受罗素家族其他人的「深切关心」。
但很可惜,康斯坦斯对这些资产真没有那么上心。她对物质的欲望并没有人们想象得那么强烈,可以说她意志清醒,决计不会让自己坠入金钱的陷阱。
她唯一在意的,只有记忆中逐渐模糊的一张张脸,他们有的只存在于老宅书房里的相框中,有的隐藏在白厅同僚们的言语间,有的禁锢在霍格沃茨校长室的画像上,有的长眠于冰冷的棺柩里,漫漫长夜,无人陪伴。
有把黑伞映入她的回忆里,这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黑伞:伞面、伞架、伞骨都是工厂流水线式的组成物,它靠在一条腿的旁边,线条流畅。她一直都记得有这样的一把伞,曾为她遮挡过突如其来的雨水。
她想,十八岁真是个糟糕的年纪。因为从那以后的下雨天,她再也没有带过伞。
而回忆也只能到此为止。
伦敦肯辛顿区的一栋白色住宅里,威廉姆斯正在招待他的客人。他与客人坐在两张呈直线摆放的沙发上,分别端着煮好的红茶,细细品尝。
这位客人背影看起来十分挺拔,浅色的短发梳理得很整齐,他正在擦拭眼镜。
“麦格纳森先生,莫斯科近几日的天气如何?”威廉姆斯语调优美,他默不作声地打量着眼前这位传媒大亨——查尔斯·奥古斯都·麦格纳森,拥有一张瘦削狭长、毫无血色的脸,五官轮廓刻着维京民族特有的冷冽不可侵犯。
客人的手停住了,他听到自己的名字,动作缓慢地戴上眼镜,脸上浮现一丝残酷的微笑。
“没有伦敦这么适宜,西摩先生。”他说,“也没有伦敦这么热闹。”
麦格纳森抬起头,安静地打量着威廉姆斯。威廉姆斯觉得他的眼睛颜色是一种独特的湖水绿,一眼望不到尽头,深不见底。
“你很有意思,威廉姆斯·西摩·阿普比先生。”他说话很慢,带着外国人特有的尾音,“你看上去几乎没有弱点。”
“麦格纳森先生,多年前我的弱点就已长眠于地下。”威廉姆斯笑得很淡,他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看的人,就算上了年纪也不失风雅。
“我明白了。”麦格纳森微微点头。
威廉姆斯觉得跟聪明人打交道真的很轻松。
“人生充满着报偿,”麦格纳森起身,他的视线望向远处的威斯敏斯特宫尖顶,他说:“期待与您的再次见面,西摩先生。”的黎波里与伦敦的时差有两个小时。但关于二十多年前离奇失踪的阿普比家族幼子被重新找回的新闻却迅速登上了英国各大报业的头版头条。
其中《太阳报》甚至还将当年贝德福德公爵小姐下嫁给平民的故事重新翻了出来,字里行间暗讽阿普比家族全靠女人上位,引得一阵哗然。
麦考夫将报纸扔到一边,他想到下午还要参加内阁办公室会议。于是强打精神从椅子起身,他步伐沉稳,看起来并未被影响到心绪。
只是脚步一停。
他换了个方向,走到那张宽大的办公桌旁,视线盯在桌上的一份有关康斯坦斯从2004年至今的详细报告,包括她手里桩桩政治交易,都被分门别类地按照日期顺序排列整齐。
从国家安全角度而言,她并没有那么危险,至少没有莫里亚蒂那个疯子来得如此危险。
与那些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的政客相比,麦考夫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同之处:她的情报来源很蹊跷,详细得过于反常。加文·阿多尼斯曾帮她多次遮掩,但在他的眼里却无所遁形。
从认识康斯坦斯的第一天起,她身上那种缥缈虚无的能力,一直是他不能理解的范畴。麦考夫对此没有特别强的好奇心,因为比起政局的稳定,这样的个人情绪——显得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