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依旧板着一张脸,似乎被没有被她成功打动。她鼓起勇气,往甚尔身旁挪近了一些,抽抽嘴角,努力挤出一丝苦笑——但怎么看都像是在哭。
“拜托您啦,禅院先生……接下来我绝对不会搞砸任何事情的。”
冷风又灌进来了,带着格外浓重的尼古丁气味,原来是甚尔吐了一口烟到风中。他轻轻咋舌:“别叫我‘禅院’,听着就烦。”
“唔……”
原来不能这么称呼他呀。
五条怜搓搓手,飞快地转动着大脑。
“甚尔先生。”只剩下这个称呼最合理且尊敬了,“让我留下来吧。可以吗,甚尔先生?”
甚尔叼着烟,烦躁地搓搓后脑勺,一声不吭。
要他说,这小屁孩最麻烦的一点就是要命的缠人——抢面包的时候死缠烂打,带回家了也一直停留在视线里,就连想要把她赶走的现在都粘得死死的,果然很麻烦。
垂下眼眸,甚尔发现她又靠近了些,交叠的双手几乎要碰到他的毛衣下摆,却依然保持着一点很礼貌的距离。她费劲地仰着脑袋,这是他第一次很认真地注视她的双眼。
五条怜的眼睛是深蓝色的,有点像是海洋的颜色,但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清澈的色泽,目光也仿佛没有聚焦,只是雾蒙蒙的一片。而在这双眼睛里,他还能看到自己漆黑的倒影,带着冷冰冰的深色,也难怪她现在会是这么一副紧张姿态了。
甚尔轻声叹息,又猛吸了一口气,几乎要把香烟燃到尽头。
“那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吗?”他问。
“唔……”
从甚尔嘴里说出来的,终于不是一味的拒绝了。五条怜有点意外。
她觉得自己应该能说出一点什么的,可以话语却莫名卡住了,交叠的手指又开始搅弄起来,焦躁感让她更紧张了。
如果非要说“拿得出手的本事”的话,那大概只有……
“我的眼力,应该还算不错?”五条怜低下头。
说起自己的好,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搭配上咒力一起的话,射箭可以射得很准。”
从去年开始,家主让她学习和弓。至于学习的目的是什么,她一直都不知道。她也不喜欢这种礼节繁杂的事情,尽管从她手中离弦的几乎每一支箭几乎都可以射中靶心。
“哦——”甚尔看起来有点兴致缺缺,复述着她的话,“射箭很准。”
他好像没有太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过这不要紧,她可以演示给他看。
五条怜靠在窗边——直到这会儿她居然还和甚尔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低头往下看。
这里是廉租公寓的第八层,下方的绿化带种了一排纤细的桦树,挂在枝头的最后几片枯叶阻挡不住冬日冷风的侵袭,要看就要被彻底吹飞了。
注视着这摇摇晃晃的枯叶,五条怜垂手,用两只手指从马克杯里夹起烟头,轻轻一掷。她的视线依然注视着那片枯叶。
视线的尽头即是终点。
枯叶脱离枝头的瞬间,被柔软的烟头彻底戳短,啪嗒一下,掉向了地面。
“哦——”
甚尔发出的虽然还是一样的应声,但听起来可比刚才多出了更多的情绪,还垂下手搓了搓她的脑袋,把本就静电的头发揉得更乱了。
“确实能派上点用场。行吧,你就留下来好了。”
无比渴望的答案就这么不期而至般落在了自己身上,五条怜有点意外,就算是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说出一句“真的吗”。
甚尔合拢了窗户,冲她随性地一摆手:“你要是不想待的话,那也随便你。”
这话一说,简直就像是把选择权的钥匙又丢回给她了。
五条怜愣了愣,匆忙点头:“想待的,想待的!”
“那让你帮忙做事的时候就勤快点哟,五条。”
“好好。那什么,禅……呃,甚尔先生。”
一不留神,走得飞快的他已经把自己丢到身后了。五条怜加快脚步,急切地想要说出口的话语也一起追上了他。
“您可不可以不要叫我‘五条’?”她摸摸脸颊,“挺怪的。”
甚尔难得的在这个问题上非常大度:“那要怎么叫?”
“叫……叫我阿怜,可以吗?以前阿悟就是这么喊我的。”
后半句话简直多余,可惜她是在把话说出口之后才意识到这一点的,完全失去了补救的机会,只能任由尴尬感蔓延了。
姑且算是好消息的消息大概是,甚尔对这种小事完全不在意,沉闷地应了一声“嗯”,又钻回到被炉里去了。
一个是说着“我什么都会帮你做的”走到穷途末路的丧家之犬,一个是会嘀咕“你得好好帮上忙”的颓废家伙,总觉得好像能搞出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
实际上完全没有。
说实在的,对于甚尔的职业,或是更深入的身份,五条怜一点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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