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盛星河枕了上去,睁着眼睛往上看着他,问:“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浪?”
&esp;&esp;闻亦:“……”
&esp;&esp;沉默了片刻,闻亦说:“人活着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有限的时间里,最大限度地追求快乐有什么问题吗?”
&esp;&esp;可能是因为物质上太丰富,闻亦快乐的阈值很高,唾手可得的东西多了,就不容易获得满足感。
&esp;&esp;而髙謿是一种可以掌控的自我满足方式。
&esp;&esp;闻亦这种心理状态的人毕竟是少数,盛星河很难理解。
&esp;&esp;他说:“可这和你浪这件事没有直接关系啊。你只跟一个人搞,也不耽误追求快乐。”
&esp;&esp;闻亦是真不想聊这个,无语道:“你是说你吗?”
&esp;&esp;盛星河:“嗯,你跟我做的时候不快乐吗?”
&esp;&esp;闻亦没说话,他喜欢和盛星河在一起时失控感,可是他又不会真的让自己失控。
&esp;&esp;过了一会儿,闻亦:“我这么跟你说吧,对我来说,恋爱和忠诚这种交付全部的事,是像蹦极一样的极限运动。一个人再怎么享受极限运动的刺激,也不会松开那根绳子。”
&esp;&esp;盛星河:“你可以松开绳子,我会接住你。”
&esp;&esp;闻亦觉得这话太他妈不自量力,他转头看着盛星河,把手从他脑袋下面抽出来,离他远了一点。
&esp;&esp;盛星河:“你没发现吗?我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
&esp;&esp;闻亦看着他,轻声问:“你怎么不一样?”
&esp;&esp;盛星河:“你会跟我聊小时候、星星、死亡、宇宙这些……”
&esp;&esp;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有点后悔说这些一样,问:“难道你跟每个人都聊过”
&esp;&esp;闻亦看着他,摇了摇头。
&esp;&esp;盛星河于是又理直气壮了,说:“你还不承认,你对我跟对别人就是不一样。”
&esp;&esp;闻亦还是没说话,他看着盛星河,心里突然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害怕。
&esp;&esp;妈的,果然就不该跟同一个人搞这么久。
&esp;&esp;盛星河像一只刚破壳的小鸟,第一眼看见谁,就让谁当妈。
&esp;&esp;明明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天真的人,可有时候又很狡猾,最知道怎么时不时在闻亦的心尖尖上掐一下。
&esp;&esp;这个天真和狡猾的矛盾体。
&esp;&esp;闻亦心慌起来,甚至有点心悸。
&esp;&esp;难过、焦躁,还很害怕。
&esp;&esp;仿佛世界上所有类型的负面情绪都挤到闻亦的心脏里开会来了,它们在上面安寨扎营,繁衍生息,甚至发展出了一个文明。
&esp;&esp;它们还乱搞,杂交出更多负面情绪的类型。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无穷匮也,后代越来越多。
&esp;&esp;闻亦终于撑不住这么多负面情绪,捂住心脏蜷了起来。
&esp;&esp;盛星河愣了下,握住他的手臂:“你怎么了?”
&esp;&esp;闻亦把脸埋在他肩上,没说话。
&esp;&esp;盛星河很担心:“心脏不舒服吗?检查过吗?医生怎么说”
&esp;&esp;过了好一会儿,闻亦才终于出声:“我可能真的有病。”
&esp;&esp;他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盛星河,眼神空得不正常,明白了自己心脏突生的伤痛是什么。
&esp;&esp;那是一种很熟悉的,将要受重伤的预感。
&esp;&esp;第二天是周末,盛星河下午又去了趟医院。
&esp;&esp;来到母亲所在的四人病房,盛星河跟护工大姐问母亲的情况。
&esp;&esp;大姐说完后,突然低声问:“小盛,你最近是不是惹什么麻烦了?”
&esp;&esp;盛星河:“怎么了?”
&esp;&esp;护工大姐:“我最近总感觉有陌生人在病房附近徘徊,我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多心,可昨天晚上我去打水回来,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床边,拿着手机,像是在给你妈拍照,我一来他就走了。”
&esp;&esp;盛星河心里一惊:“你怎么不跟我说?”
&esp;&esp;护工大姐:“我就是不确定啊,又怕害你白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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