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子里,老根叔看着慢慢修整皮子内残余的方大海,眼睛不自觉的扫了一下屋子里头那接连几个明显的粮食缸,迟疑了一下,低声询问道:
“大海啊,你怎么买了这么多粮食?这城里是有什么事儿?”
哦,不说这个,方大海还真是差点忘了,
“叔,城里前几日开始粮食就涨价了,我正好提早听了个消息,怕又要打仗,就趁着还便宜的时候,赶紧囤了些。”
一听又是打仗,又是粮食涨价,老根叔有些坐不住了。
他可是有个刚娶了媳妇的弟弟在城里的,本就日子过得不怎么好,如今这粮食再涨价……想想老根叔都替自家弟弟开始着急了。这日子可怎么过!
“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涨了?前儿不还新发了金圆券?不是说整顿什么的吗?还打仗?不能把?不是说在南面?西面?怎么就到了咱们这儿了?”
老根叔的反应其实就是底层人最真实的体现,又怕是真的又不想相信。这是真的让这世道给折腾的,没了章法了!
方大海想安慰几句,透露点什么,可这怎么说呢?他虽然知道外头大概的情况,也知道这是果党垂死挣扎之下,顾不得民生,开始胡搞捞钱了,可这话心里知道可以,说是没法子说出来的。所以琢磨了一下,索性用事实来佐证解释,好让这好心的邻居长辈多点准备。
“您想想咱们村子,那些溃兵来的时候,不就死命的搜刮粮食嘛,只怕军营里粮食也够呛,这才闹成这样。”
是了,是了,城里城外的,都在凑粮食,这事儿怕真的是假不了了。
“不行,我得赶紧的去找你留根叔。”
你去了又能怎么样?,没囤的怕是已经来不及了。方大海心里叹息着,手里动作却不慢,一把拉住了老根叔,轻声说到:
“老根叔,老根叔,咱们不差这一时半刻啊!再说了,您也看见了,我这囤的还不少,要是留根叔真缺粮了,来找我,怎么也能帮衬上一些,您别急啊!”
方大海愿意帮衬?老根叔看了看那几个粮食缸,心里确实多了几分安稳。只是与此同时,对自家弟弟也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
“你说说,他怎么就没这个眼力见呢,你一个孩子都知道存粮以防万一,他倒是好,居然还赶在这个时候成亲?这一下多了两口,这……累不死他。”
这就是气话了不是?娶不上的时候,你不也急的不行?知道他找到了媳妇,不也高兴地眉开眼笑?
还是那句话,人啊,都没有前后眼,明天和意外谁先来临这个事儿,是谁都看不准的。只能拼运气!
不过这会儿这话题实在是不好再继续了,再说下去,这饭还吃不吃了?看看,二叔都端着一个盆过来了,他们这一顿饭的主菜来了!
齐出门……
比脑袋还大的砂锅里,土豆炖兔肉满满当当;一碗清炒白菜,也看着十分清新可人;凉拌的咸菜疙瘩丝淋上了香油;小木盆里十来个二合面窝窝头热气腾腾。
一荤一素一凉菜,放在饭馆可以简陋了些,可放到方家,放到老根叔这样的底层老百姓面前,过年也就这样了。
看着这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式,闻着这扑鼻的香气,老根叔下意识的吞了好几下口水,好容易才移开了眼,对着何毛柱生疏的开启了夸夸模式:
“这可真是,不愧是大饭庄里的大师傅,菜都能做的这么体面。”
这都什么形容词,菜还能体面?不过也是,一个一辈子在地里刨食的人能说出什么周全的恭维?就这怕是已经用了洪荒之力了。
方大海拉着老根叔在一边坐下,笑着打岔道:
“老根叔,菜都上了,赶紧吃饭吧,这可是我这新家头回待客,您可得吃好了。二叔,您也赶紧坐吧,辛苦了,我请客您做饭,哈哈,我可沾了大便宜了。”
这话说的,俏皮又亲近,哪怕何毛柱确实觉得方大海这孩子使唤人呢,这会儿他也说不出不好来,心下还觉得和方大海特别亲,觉得这是不拿他当外人。
“哦,你也知道沾便宜了啊。”
“怎么不知道?我可听说了,您在外头给人做席,那价位可不低。”
哎呦,这就说到何毛柱的痒痒肉上了,为啥他能在这大院子里买到正房?不就因为他除了在饭馆挣钱,还能在外头赚外快吗。当然了,今儿有外人在,他那什么,该谦虚的还是要谦虚点啊!
“行了,别磕碜二叔了,真正的顶级大厨,你见过哪个随便给人做席的?也就是我这样不上不下的,才会谁请都去。”
“话不能这么说,咱们京城饭馆多了去了,人家为什么就认准您来请呢?还不是您手艺好?再说了,顶级大厨怎么就不给人做席了?当官的要他们去,他们能不去?都一样。要我说,还不如您呢,好歹不用战战兢兢的,生怕得罪人不是。”
好家伙,这一顿夸的,何毛柱脸上的笑都快成菊花了,等着看到老根叔也一脸敬佩的点头称是,那刚才帮着做饭还搭上家里调料的一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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