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婶婶应说是,乐呵地扬着脖子,贴她耳边小声说:“这些菜呀,也是他一样一样叫我买的,配什么料,要怎么做,都跟我说呢!我还不知道,他会做菜?!”
&esp;&esp;黎也切着蒜瓣顿住,再一次将这些审视一通,有了答案。
&esp;&esp;他不会,是学过她做的。
&esp;&esp;……
&esp;&esp;黎也半出神半认真地帮着做完剩下几道菜,盛上桌,两个老爷们贴完对联就溜了,刚从外头回来,一个上邻家打了一壶家酿酒,一个提着上街买的奶油蛋糕,一人耳朵挂着支烟上桌。
&esp;&esp;除夕开饭点,外头爆竹响不停,一家响完接一家,有时几家齐响,特别到晚上守岁过了零点,这儿得闹腾一夜不消停,说起以前过除夕的事儿,婶婶这嘴就停不下来,黄锐进去厨房洗了四个杯子出来,她还在讲呢。
&esp;&esp;给靳邵倒酒,是非得确认了两人今天不走,婶婶一拍他:“你老糊涂啦,他们坐飞机过来的嘞,哪里要开车!”
&esp;&esp;黄锐笑得脸通红,给黎也倒上时,让靳邵挡了一句:“少倒点,这种酒她喝不了。”
&esp;&esp;黎也往他脸上看,他看了酒杯又不看她,俩人坐在一排,她挨着他的那边胳膊稍微缩了下,不碰着。
&esp;&esp;四人碰杯,黎也尝了一口没什么感觉,黄锐笑说这种本地自酿的特色就是不辣口,后劲儿可大,靳邵说她喝不了酒,黄锐就劝她少进几口下肚,说是可惜,没喝上她婶婶酿的。婶婶是没精力酿了,黄叔每每去别家讨酒喝,回来还会边喝边咂嘴没有自家媳妇儿酿的好喝!
&esp;&esp;太久没有这样坐下吃顿饭的机会,那么多年没见,彼此看着,变化甚多,姑娘长大了,成熟了,模子越发精致漂亮,两夫妻经年磋磨过来,早白透了头,笑起来褶皱数不清。
&esp;&esp;说起这房子,是不比在旧城区那的自建房,有院有园还能捣鼓花花草草,搬来的时候婶婶还不舍得,那些个喜欢的盆栽都移到了阳台,占去大半个空间,她这些年被孩子磨得没了精神,原来还能悉心照料着,后来就任其焉了,让她看见心情还更不好,想直接扔了,黄锐给劝下,另外下功夫又给她养回来漂漂亮亮的。
&esp;&esp;聊东扯西,嘴皮子碰不完,像要把这些年没聊过的都聊回来,可一寒暄到两人身上,譬如这么多年怎么没联系,又是怎么联系上了,都默契不多说,掺了大半编造成分。
&esp;&esp;熊熊早早吃完下桌,趴在沙发边盯着靳邵买回来的蛋糕咽口水,两分钟就忍不住,跑来推搡婶婶,婶婶训他没礼貌,差些让孩子大过年郁闷了,黎也推开椅子下桌,带他先去拆蛋糕。
&esp;&esp;常见的水果切奶油蛋糕,没什么特别,不过现在搁城区里还开着的店铺估摸都难找,婶婶吃饭时问靳邵上哪儿买的,他不讲细话,说街上随便逛逛再顺便买的。
&esp;&esp;只不过黎也不太喜甜腻,蛋糕漂亮出花来也不特别,熊熊喜欢得很,镇里长大的孩子一年到头没有两回吃蛋糕的机会,盼盼自己的生日,或是被邻家叫了去蹭蹭,吃得少,回回都念着味道。
&esp;&esp;黎也见他急,拆了繁琐的包装就准备开切了,上手刚要把吃不了的生日祝福牌拿下来,腕被人扣住,刚还在桌上跟黄锐碰酒喝的人不动声响就闪她侧边来了。
&esp;&esp;“流程是这么走的?”
&esp;&esp;他皱着眉,见熊熊伸手要拿,就不是抓了,直接给人拍开,亲自动手拆蜡烛。
&esp;&esp;黎也才发现包装里面是定制的数字蜡烛。
&esp;&esp;27。
&esp;&esp;又长一岁。
&esp;&esp;又长一年。
&esp;&esp;他们分别重逢于今,已经是第九个年头。
&esp;&esp;他记得。
&esp;&esp;黎也看着他把蜡烛选好位置插上去,火机点燃,拎着熊熊的脖子无声胁迫这孩子给她唱生日歌,她一时忘记接着要干什么,只顾恍惚。
&esp;&esp;其实有这么大个人,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重要,何况她一个人过,生日这种日子早被磨得没了重量,怎么过,或者过不过,都无所谓。
&esp;&esp;生日蛋糕要点蜡烛,要许愿,高高兴兴地听着生日歌吹蜡烛,这已经都是她记不大清的年少时了,那时候她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人给她唱生日歌,哄她许愿。
&esp;&esp;而今她对上靳邵的眼睛,催促她许愿的眼神。
&esp;&esp;恍惚回神了。
&esp;&esp;……
&esp;&esp;给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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