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方冉怀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是在生气还是撒娇。黎川绝望地闭了闭眼，觉得这种拷问是何其折磨，还不如直接骂他一顿！
&esp;&esp;“我没有想出去喝酒，我是有正事……”
&esp;&esp;该死的，他明明说的实话，为什么听着那么没底气！
&esp;&esp;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黎川刚准备硬气起来，就感觉到少年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在自己脖颈蹭了蹭，他被这一下刺得浑身发麻，迷糊间就任由方冉怀动作流畅地脱了他外套。
&esp;&esp;“……你干什么！”他差点跳起来。
&esp;&esp;“烟酒味好重。”方冉怀不满地控诉着，鼻尖暧昧蹭到黎川耳后，轻轻嗅了嗅，“哥，你不香了。”
&esp;&esp;身体机能终于恢复，黎川转过身一把推开他：“臭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esp;&esp;“不臭，我喜欢。”
&esp;&esp;“……随便你，我去洗澡。”
&esp;&esp;再不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话，黎川全身就要烧穿了，他慌张躲进浴室，让冷水冲刷炙热。
&esp;&esp;水声哗啦啦传来，方冉怀开了盏小灯，心情大好替黎川挂外套。
&esp;&esp;他觉得自己也在逐渐成长，起码这次在他从噩梦中惊醒没找到黎川人时，他的第一反应终于不是抓狂。
&esp;&esp;黎川从来都不会随便消失，他是个负责的人，否则也不会为了自己的事忙前忙后。
&esp;&esp;哪怕只是出于十四年前的愧疚，哪怕没有任何其他心思，方冉怀也心满意足。起码黎川还在意他，不是吗？
&esp;&esp;安眠药确实让他陷入深度睡眠，但紧接着而来的就是一场又一场噩梦，在挣扎中醒来时，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esp;&esp;梦里纪泽兰神情痛苦，浑身是血，而他除了在旁边冷漠观看，什么也做不到。于是冥冥之中，他觉得自己得去看看纪泽兰。
&esp;&esp;住院部的深夜多了份寂静的诡异，方冉怀一路心神不宁，直到对上纪泽兰的浑浊又悲伤的眼睛，他晃动的心终于彻底坠落。
&esp;&esp;他不清楚纪泽兰是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她就这样盯着窗外看了多久。
&esp;&esp;她没有手机，没有方冉怀和黎川的联络方式，深更半夜，护工已经休息，而这儿又不像在北川心莱，她不认识护士，也就无法和她们搭话，请求她们帮忙联系家人。
&esp;&esp;于是她只能静静看着窗外消磨时光。
&esp;&esp;如果方冉怀没来，那么她就会一直这样坐着，直到混沌呆滞再次来临。
&esp;&esp;她还是没能说出放弃治疗的想法，只是要求方冉怀带她回北川。
&esp;&esp;“我不喜欢这里……”她说，“在这里总是有太多遗憾，我们回去吧，小冉。”
&esp;&esp;方冉怀不知道如何接话，关于黎川和纪泽兰的谈话，他只听了一小半，于是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母亲会感到不适，是因为黎川，是因为他没有遵守承诺。
&esp;&esp;所以他绞尽脑汁说了许多黎川的好话，希望她能在海滨好好治疗。
&esp;&esp;“我一直都知道，小冉。”纪泽兰摇摇头，“我知道小川有苦衷，也从没怪过他，只是我没想到，原来那孩子那么早就失去了妈妈，独自漂泊在外……唉，谭总的离开，比我想象中要快啊……”
&esp;&esp;纪泽兰的声音开始变得遥远空洞，方冉怀愣愣地听着黎川遭遇的一切，一时不敢相信。
&esp;&esp;他从来都不知道。
&esp;&esp;不知道黎川没能赴约的真正原因，不知道他承受的巨大痛苦。
&esp;&esp;如果不是今夜他和纪泽兰说起这事，也许他永远都不会直到真相。而黎川就这么纵容他对自己的怨恨，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esp;&esp;他突然很想抱一抱黎川。
&esp;&esp;哪怕他带着酒气，哪怕他只当他是可怜的弟弟。
&esp;&esp;水声很快就停了，瞬间的安静将方冉怀从回忆里拉出来。
&esp;&esp;他迅速想要挂好黎川的外套，结果手上一滑，衣服掉到了地上，跟着落出来的，是口袋里的一张名片。
&esp;&esp;冷静下来后，困意就涌现。黎川随意拿毛巾擦了擦，也不管还在滴水的发梢就要往床边走：“太晚了，赶紧睡吧，明天——怎么了？”
&esp;&esp;他突然觉得不对，刚消下去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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