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了目光,再顺着婢女指的方向看去,不由眼睛一亮,又喜又羞道:“那便是杜家五郎吗?我听阿娘说过他许多事迹,奔走救父、经营酒楼、入学太学、维护科场,真是英姿少年。”
&esp;&esp;她身边的婢女也是欣喜,问道:“六娘可满意?”
&esp;&esp;“嗯。”裴六娘当即低下头羞涩地应了一声。
&esp;&esp;“四娘可满意?”
&esp;&esp;“嗯。”
&esp;&esp;卢四娘也是低头应道。
&esp;&esp;此时主母妇人们才登上阁楼,笑问道:“可看到他们了啊?”
&esp;&esp;“娘子,都相看过了,六娘说满意的。”
&esp;&esp;裴六娘再看卢丰娘,态度便有了变化;卢四娘也是偷偷打量着柳湘君。
&esp;&esp;这皆大欢喜的场景却并未持续多久。
&esp;&esp;当卢四娘小声说了一句“薛郎比我想像中还要俊俏”,裴六娘愕然了一下,看向那位她以为的“薛郎君”,只觉那张脸即使称为福态、可爱,该不会称为俊俏。
&esp;&esp;“四娘,你不会搞错了吗?”
&esp;&esp;“我怎么会搞错?我姑母家的五哥我还不认得吗?没想到你一看就满意,他人是很好的……”
&esp;&esp;裴六娘当即就哭出来。
&esp;&esp;好在她也没难过多久,没多久,卢四娘的阿娘便赶到了,拉着女儿便走。
&esp;&esp;“谁让你来相看的?你阿爷都说了那是虢国夫人的面首,还堂姑母,却将人往火坑里推……”
&esp;&esp;“我?”卢丰娘恼道:“御宴之后,是谁先跑来与我说的?”
&esp;&esp;一对姑嫂才吵了两句,卢四娘已大哭出来。
&esp;&esp;裴六娘计上心来,忙哭喊道:“呜呜,卢家妹妹不嫁,我也不嫁了!”
&esp;&esp;“谁说我不嫁了?我就要嫁,我偏要嫁,呜呜……”
&esp;&esp;
&esp;&esp;薛白已离开了前堂,由仆从引着去解手,出来时,却在仪门处巧遇了裴宽。
&esp;&esp;“裴公。”
&esp;&esp;“吃杯冷茶如何?”裴宽负手笑问道。
&esp;&esp;薛白应道:“不敢请耳,固所愿也。”
&esp;&esp;老少两人颇有默契地往一旁的院子里坐下。
&esp;&esp;裴宽缓缓道:“老夫听闻,你还有一位老师,名叫韩愈?”
&esp;&esp;薛白笑应道:“我以为裴公想知道一些更有用的事。”
&esp;&esp;裴宽未料到他有这般直率,沉吟半晌,问道:“你小小年纪,掺和太多事了……”
&esp;&esp;“斗倒李林甫的时机已到。”薛白不等他继续试探,单刀直入,“我在众目睽睽下揭露漕运之事,圣人未怪罪我,反而留我侍牌,赐下厚赏,为何?”
&esp;&esp;裴宽笑了,道:“乳臭未干。”
&esp;&esp;“因圣人已不满哥奴,开边建功、扩华清宫,所需钱财巨大,然哥奴贪墨成性,圣人已起疑心。此事,我已告诉东宫,裴公可知?”
&esp;&esp;薛白料定了李亨不会告诉裴宽这些。
&esp;&esp;李亨是个当儿子的,万事可隐忍,不可能因薛白挑唆而主动去找李林甫麻烦。尤其是,薛白给房琯出的两税法的主意,根本是用不了的。
&esp;&esp;但裴宽不一样,一旦得知李林甫的破绽,必会出手。
&esp;&esp;偏偏裴宽与东宫亲近,到时圣人又要以为是东宫主使。
&esp;&esp;果然。
&esp;&esp;裴宽捻着长须沉吟起来,故意喃喃道:“怪不得……房琯近日在谋‘监修华清宫’的差遣。”
&esp;&esp;“我告诉他的。”薛白道:“他没告诉裴公?”
&esp;&esp;“你这竖子。”裴宽还在试图主导局面。
&esp;&esp;“看来,东宫隐忍,定不打算为裴公谋相位了?那裴公可以考虑考虑我们。”
&esp;&esp;说到这里,薛白却又不急着说,停下话题,举起案上的冷茶饮了一口。
&esp;&esp;今日他一番话直言不讳,像是完全没城府。
&esp;&esp;因为面对裴宽,不需要绕弯子,利益明确,敌我清晰。
&esp;&esp;事实上,李林甫也知道裴宽对相位的威胁,现在李适之已贬谪,右相府的仇敌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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