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色、脚钱……他知道这就是个理所应当的要求,于是一直向着这个方向在做事。
&esp;&esp;倒没想到,他们先逃了。
&esp;&esp;“关阿麦,你来说,才翻的田,种子才播下去,你把地卖了?卖了多少钱?”
&esp;&esp;“十……十贯。”
&esp;&esp;薛白原本还不生气,此时才被他畏畏缩缩的德性而惹怒了,问道:“一亩十贯,还是三十余亩地一共卖了十贯?”
&esp;&esp;关阿麦自觉羞愧,跪在那,俯下头应道:“是……是一共。”
&esp;&esp;“别跪我。”
&esp;&esp;老凉察觉到薛白的火气,上前一脚便把关阿麦踢倒,骂道:“让你别跪了。”
&esp;&esp;“小人知错。”关阿麦连忙重新爬起来,继续跪着。
&esp;&esp;“啖狗肠。”老凉又是一脚,“叫你他娘别跪了。
&esp;&esp;“县尉恕罪。”关阿麦再次爬起来跪在那。
&esp;&esp;薛白问道:“你一年种不出六十石粮?”
&esp;&esp;“种……种得出……”
&esp;&esp;“那你以不到一年收成的价格把所有的地卖了?!”
&esp;&esp;关阿麦吓得一抖,以头抵地。
&esp;&esp;薛白道:“这是你第二次卖地了,去年你只卖了三石粮,今年长本事了?”
&esp;&esp;“小人……小人……”
&esp;&esp;老凉看不惯关阿麦窝囊的样子,拿起他的包袱,往地下一倒,哗啦啦地倒了满地的铜钱。这钱已经被花了不少,远没有十贯,却还是一小堆。
&esp;&esp;“县尉!”
&esp;&esp;关阿麦连忙上前去抱住铜钱,哭道:“求县尉给小人一条活路吧!”
&esp;&esp;“求县尉给活路,给了你,你走吗?”老凉蹲下身,拾起一枚铜钱,掰断,丢在他面前,骂道:“窝囊废,看清楚。”
&esp;&esp;薛白又问宋家是如何劝他卖地的,关阿麦却说,对方没有如何劝,是他自己看到铜钱就决定卖粮了。
&esp;&esp;“为何?”
&esp;&esp;“县里收税加起来一年也不止十贯,等有了收成,剩不下七八贯,万一再年景不好……小人想到洛阳做些小本生意……”
&esp;&esp;薛白问道:“也就是说,你不相信我能为你们减税?”
&esp;&esp;关阿麦哆嗦着没说话,唯有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作为对薛白的回答。
&esp;&esp;这日,回去的路上,随行的众人,包括殷亮都很失望。
&esp;&esp;薛白却忽然道:“这些农人虽然不识字,不太会说话,但其实很聪明。”
&esp;&esp;“我只看到他们的短视、愚昧。”
&esp;&esp;“目光长远,也需要有资格才能做到啊,总不能在岸上批评落水的人不学游泳。
&esp;&esp;“愚民愚不可及,你太过在乎他们了。”次日宋勉很早就到了县署,见了薛白便道:“若非此事,我尚不知你还把郭家的良田分了四十余顷出去,何必呢?”
&esp;&esp;他这么说,显然只是为了撇清罢了,实则眼里还有些微微的嘲意,笑薛白因几个愚民而栽了跟头。
&esp;&esp;薛白苦笑道:“我初到偃师,想在声望上能胜过吕令皓,总该办几件实事。
&esp;&esp;“献宝货,朝廷自会记你功劳;修寺庙,民间自能传你的功德。要声望多的是办法,你偏选了最麻烦的一种。”
&esp;&esp;“做都做了。”
&esp;&esp;“那十六顷地,薛县尉是作何打算?”宋勉看着薛白,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笑问道:“不会连宋家这一点小事都不能容忍吧?
&esp;&esp;“买都买了,归你们了。”
&esp;&esp;“多谢。”
&esp;&esp;薛白也在观察着宋勉的态度,问道:“对了,近来陆浑山庄可有客人?”
&esp;&esp;“客人?”宋勉先是愣了一下,之后摇摇手,随口应道:“哪有甚客人,为何这般问?
&esp;&esp;“没什么。”薛白答非所问,道:“是我想去黄河北面的王屋山探望一下玉真公主。
&esp;&esp;“这种时候?”
&esp;&esp;薛白当即反问道:“这是哪种时候?”
&esp;&esp;宋勉稍稍一滞,应道:“眼下你对付吕令皓的关键时候,不宜擅自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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