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岫图轻省,将最繁琐又无关痛痒的一部分事务交给了薛白,多是些各地的钱谷核算、州县的刑案之类,处置起来费事,一个不妥还要挨李林甫骂。
&esp;&esp;李岫不擅长这些,且心中顾虑,做起来事倍功半,薛白却是得心应手,做得快,且从无纰漏。
&esp;&esp;其实薛白也遇到很多不知如何解决的难题,他每次都会收集起来,统一问李林甫。
&esp;&esp;但薛白与李岫最大的不同就是,李林甫会骂李岫,却知骂薛白毫无用处,懒得骂,只公事公办地回答。
&esp;&esp;“朔方军今年的军粮数目不对吧?”
&esp;&esp;批着公文,薛白忽然喃喃了一句。
&esp;&esp;李腾空正坐在一旁,问道:“少了?”
&esp;&esp;“是。”
&esp;&esp;薛白拿过算盘,有些笨拙地拨弄了两下。李腾空便接过算盘,低声道:“我来,你说便是。”
&esp;&esp;“据我所知,朔方军士卒达六万四千七百人,一兵一日食粮两升,一年是七石二斗,折粟为十二石。另外,军马有一万四千三百匹,冬春每匹日食粟一斗,年食粟十八石……”
&esp;&esp;薛白说得快,李腾空算得也快,纤细漂亮的手指拨着算珠,算盘“噼里啪啦”地响了一会。
&esp;&esp;待他罗列了一长串的数字,沉吟道:“如此算来,每年兵马粮草需有……”
&esp;&esp;“一百二十五万六千四百石。”李腾空道。
&esp;&esp;“如今府兵制溃败,士卒健儿不习农事,屯田、租税不过二十余万石,如此,朝廷今年还支给一百零五万石。”
&esp;&esp;“不错。”
&esp;&esp;“但你看,这封和籴使的公文上说给粮十二万石。”
&esp;&esp;“还有户部的。”
&esp;&esp;“户部只支给了三十一万八千六百石。”薛白道,“我记得。”
&esp;&esp;李腾空道:“这还是不能说明今年支给的不对,秋粮还没押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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