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颜家兄弟们并辔而行,一路上侃侃而谈,有种散衙还家过年的闲适感。
&esp;&esp;薛白回了宫城,却感到越走越冷清,离那烟火气越来越远直到他进了少阳院,推开门,迎面就是一个红彤彤的圆灯笼。
&esp;&esp;“书架与桌案就摆到窗边,腾空子喜欢倚着火炉品茶看书。”
&esp;&esp;“灯笼再挂高些……殿下。”
&esp;&esp;廊下,青岚正在吩咐着宫娥做事,眠儿手里还拿了个灯笼,正努力往檐下够,但她太矮了,离得老远。
&esp;&esp;薛白遂走过去,接过灯笼,往檐下一勾。
&esp;&esp;“咦,郎君。”
&esp;&esp;眠儿这才看到薛白,先是糊里糊涂地唤了一声,方才想起来这是在宫里,又一板一眼地执礼道:“殿下。”
&esp;&esp;“你家十七娘呢?”
&esp;&esp;“与太子妃在正厢。”
&esp;&esp;眠儿说着,还吸了吸鼻子,因为厨房飘过来年夜饭的香味。
&esp;&esp;在少阳院开小灶其实是不容易的事。
&esp;&esp;薛白往后走去,看到皎奴正站在一个红木箱子前收拾东西,拿起一面铜镜,愣愣看着出神,像是才意识到自己是个还算好看的女人一般。
&esp;&esp;“看什么?”
&esp;&esp;皎奴吓了一跳,连忙把铜镜藏到身后,退了两步。
&esp;&esp;她以前对薛白的态度十分恶劣,如今他成了太子,她便显得有些不安,努力表现出忠心耿耿的姿态。
&esp;&esp;“殿下,奴婢正在想……誓死护卫东宫安全!”
&esp;&esp;她还是那狗腿的样子。
&esp;&esp;“知道了。”
&esp;&esp;薛白步入正厢,远远就见到颜嫣正在给李腾空讲故事,一边讲一边好笑,说薛白在黄州作了首词名为《念奴娇》,必然是看上那念奴了,可惜是有色心没色胆,否则今夜便让念奴给她们唱歌听。
&esp;&esp;李腾空听了,微微笑了笑,然后听得脚步声,一转头,正好与薛白对视了一眼。
&esp;&esp;回想多年之前,这些年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动荡,如今说不上有多美满,可好不容易,总算能安安稳稳地在一起了……
&esp;&esp;
&esp;&esp;上元二年,正月初一。
&esp;&esp;这一年是丁酉鸡年,叛乱已然过去,但战乱之后国库空虚,百姓清贫,不见了往昔的盛世景象,天下间只能说是一片太平景象。
&esp;&esp;雪已经不再下了,天气晴朗。
&esp;&esp;朝堂百官还在休沐,薛白则天没亮就开始忙着各种祭祀。
&esp;&esp;他以太子李倩的身份随在李琮身边,祭祀了李唐历代的列祖列宗。
&esp;&esp;有时他看着那些供奉的牌位,比如太上玄元皇帝、太宗皇帝,心中并没有因为冒充李倩而感到羞愧或心虚。
&esp;&esp;他在当世本就是无父无母。更主要的是,他来自后世,一千三百年的时间足以让他对当世人有种特殊的敬意,无论有没有血缘,他们都是他的先辈。
&esp;&esp;后人以老子、唐太宗为傲,不是因为身上流着他们的血,而是因为他们缔造了属于这片土地的文明。在文化上,他确实就是他们的子孙。
&esp;&esp;不知不觉中,他似乎在渐渐变成李倩……
&esp;&esp;再回到少阳院时,颜嫣已经睡着了,她近来有些嗜睡,加上年节事情多。
&esp;&esp;薛白没见到李腾空,便往正厢后方的道观走去,入内,果然见她已换了一身道袍,正在冥想。
&esp;&esp;“对了,昨夜还没来得及与你说。”李腾空道,“恭喜你啊,我给颜嫣把过脉了。”
&esp;&esp;薛白的第一反应是看向远处的宫墙,觉得少阳院其实并不是百分百的安全。
&esp;&esp;想了想,他道:“此事,先不必让旁人知晓,我担心会有人对我们不利。”
&esp;&esp;“我知道了。”
&esp;&esp;李腾空原本有些羡慕,又有些许落寞,被薛白一句话拉回了现实。
&esp;&esp;这里是皇宫,尔虞我诈,你死我活,权力斗争一直就没有停下来过。
&esp;&esp;“我小时候总想着,我以后不能找个像我阿爷一样的人,虽然手握重权,但过得朝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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