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人就是这么个爱自我安慰的动物,方黎觉得起码呆门口给蒋沐凡发微信,要比呆教室给蒋沐凡发微信要好过的多。
&esp;&esp;他在门口勤勤恳恳的蹲着,抽几个小时的烟,回来再假模假事儿的跟蒋沐凡吐槽编故事,什么今天这个课任务有多繁重呀,明天又得背理论啦,考试好让人发愁呀之类的话,仿佛他已经把自己的整个青春都投在了艺术事业上一样。
&esp;&esp;蒋沐凡一开始还能听进去一点,可之后慢慢的,就只能做到方黎在一边说,他在一边发呆的程度。
&esp;&esp;有时方黎的瞎话可以说是漏洞百出,蒋沐凡也丝毫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对。
&esp;&esp;三院的医生所说的“发毒”阶段,在方黎看来,就是把蒋沐凡从一个头顶带光环的小天使,变成一个浑身只有黑白色的低智儿童的过程。
&esp;&esp;时间长了之后,蒋沐凡有时平静下来,自己也会觉得好像自己变笨了。
&esp;&esp;记忆力减退,反应力也不够,从而导致他在平日无边无际的消沉中,又带了几分自我厌恶。
&esp;&esp;而自我厌恶就像是另外一个恶魔,让他在坠落感中,又多了一层束缚。
&esp;&esp;原本蒋沐凡在发病时,还能在低落中挣扎几下,结果现在是彻底的被自己给封住了。
&esp;&esp;这什么破药,什么破医生,什么破医院,蒋沐凡心怀怨念的想。
&esp;&esp;结果有一天,他正盯着那个曾划破自己头的玻璃面床头柜发愣,鼻子莫名好像闻到了一丝血腥气。
&esp;&esp;那血腥气让他感到无比的清爽,好像是能打通自己的任督二脉一般。
&esp;&esp;蒋沐凡的手一个没忍住,覆到了床头柜的边角,他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反复在那块儿玻璃面上摸索着。
&esp;&esp;忽然掌下有一个角度令他特别的满意,那是一道锋利的让他觉得可以拿精致来形容的感觉,蒋沐凡认为他身上的那层束缚,就可以被这道棱解开了。
&esp;&esp;蒋沐凡手下一个用力,手掌的血忽得涌了出来。
&esp;&esp;像是他总是迸发不出来的呐喊一般……
&esp;&esp;蒋沐凡感觉自己像是找到了一条突出重围的路,那是释放的感觉。
&esp;&esp;那天,蒋沐凡在床头的玻璃棱上,拿手掌一下一下的,痴痴的磨擦,从手掌一直划到了手腕。
&esp;&esp;鲜血淋漓的双手并未让他感到任何痛苦,蒋沐凡扭曲的迷恋着那个感觉,贪恋着那个味道。
&esp;&esp;最后在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之中,蒋沐凡坐在地上,头枕着桌沿,嗅着让他感到安稳的血味,沉沉的睡了过去。
&esp;&esp;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esp;&esp;蒋沐凡躺在床上,身边坐着方黎。
&esp;&esp;方黎身子靠在床头上,垂着头闭着眼,大概是睡着了。
&esp;&esp;蒋沐凡的手腕被方黎紧紧的握在手里,他垂眼看去,自己的手被包上了层纱布,稍稍勾动手指,掌心里会有点蛰蛰的痛感。
&esp;&esp;蒋沐凡抬起了自己发沉的眼皮,见方黎眉头紧锁,脸上仿佛有些斑驳的痕迹。
&esp;&esp;他感觉搭在方黎的腿上的胳膊有些发麻,只轻轻的动了动,方黎就醒了。
&esp;&esp;床头昏暗的灯光打在方黎的侧脸上,蒋沐凡依稀感觉方黎的眼眶红的厉害。
&esp;&esp;方黎见蒋沐凡还能睁眼还能喘气儿,一个激动,蹦出了一堆问题,他声音有些沙哑,还带了点鼻音:“你醒啦?难受吗?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esp;&esp;“……”
&esp;&esp;方黎这一句一句的,让蒋沐凡没反应过来自己要先回答什么。
&esp;&esp;见蒋沐凡没吭声,方黎又问:“是不是还没睡醒?我打呼噜了吗?吵到你了吗?”
&esp;&esp;“那你要不继续睡,我不睡了,就在这儿看着你,没事儿,你睡吧。”
&esp;&esp;蒋沐凡愣了半天,对着方黎苦笑了一声:“你在这儿坐着,不难受啊……”
&esp;&esp;方黎听见蒋沐凡出声儿,鼻头忽的一酸,他笑道:“这有什么难受的。”
&esp;&esp;蒋沐凡默了默,慢慢从方黎手里抽回了自己那只缠着纱布的手,他不好意思的朝方黎小声说:“抱歉啊,是不是吓着你了。”
&esp;&esp;方黎从床上下来,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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