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隐约有种预感,今日这一遭跟佟思雅说不准有关系。
&esp;&esp;只是绞尽脑汁,她也想不出,旁人爬床跟她能有什么牵扯。
&esp;&esp;一路没人说话,耿舒宁的心弦紧紧绷着,也没心思打量皇帝的寝殿什么模样,低眉顺眼被请进殿内。
&esp;&esp;进了外殿,耿舒宁赶忙以眼角余光打量,没有她想象中哭啼啼的新晋常在,也没有作证的什么人,只有苏培盛手持托盘站在罗汉榻旁。
&esp;&esp;紫檀木明黄坐垫的罗汉榻上,窥见一点暗金色飞龙纹的衣角,四大爷应该是盘腿坐在榻上。
&esp;&esp;她尽量平静跪地,叩头——
&esp;&esp;“奴婢请陛下圣安。”
&esp;&esp;额头贴在手背上,耿舒宁能隐约感觉到滑腻,是额头上疾行一路累出的汗,在殿内冰鉴的作用下,冰冷又叫人烦躁。
&esp;&esp;好一会儿,没叫起,只听得棋子不紧不慢落在棋盘上的脆响。
&esp;&esp;耿舒宁屏气凝神听着,苏培盛跟死人一样,连个呼吸声都听不见,叫她更紧张,这到底要干啥?
&esp;&esp;蓦地,低沉又带着磁性的声音,略添了几分沙哑响起。
&esp;&esp;“蛇床子和依兰香是你告诉太后的?”
&esp;&esp;耿舒宁呼吸一窒,不敢抬头:“回万岁爷的话,是奴婢。”
&esp;&esp;可这又怎么了呢?
&esp;&esp;事关皇帝的龙体安危,她敢光明正大说出来,是笃定太后绝不会让人知道。
&esp;&esp;知道的人也会封口,不会给后宫乱来的机会。
&esp;&esp;就算佟思雅通过奉茶宫女玥彤得到消息,也绝不敢往外说,否则被太后知道,玥彤和佟思雅都别想活。
&esp;&esp;胤禛淡淡扫耿舒宁一眼,并没有叫她起来,继续冷淡地问话。
&esp;&esp;“钮祜禄氏是你推荐的?”
&esp;&esp;耿舒宁微微蹙眉,愈发茫然,却不得不回话。
&esp;&esp;“回万岁爷,是。”
&esp;&esp;就在耿舒宁忐忑不安等下一个问题的时候,胤禛说话了,却不是问句。
&esp;&esp;“佟佳氏知道消息,你故意的。”
&esp;&esp;耿舒宁沉默,既然不是问句,她没吭声,感觉贴在地上的手越来越凉。
&esp;&esp;再不闻皇上的问题,耿舒宁却听到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声音,接着‘咔’的一声,有东西放在了她不远处。
&esp;&esp;耿舒宁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不待反应过来,就感觉有什么碰到了自己肩头。
&esp;&esp;“抬起头来。”胤禛坐在苏培盛搬过来的圆凳上,用脚尖点了点耿舒宁。
&esp;&esp;耿舒宁顿了下,缓缓抬起头,眸子依然垂着,令人看不清她眼底的迷茫和冷静。
&esp;&esp;那张鹅蛋脸儿带着不自知的苍白,唇瓣紧抿,看起来有些可怜。
&esp;&esp;偏胤禛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他自个儿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呢,只面无表情看着耿舒宁。
&esp;&esp;“人在宫闱,擅许婚配,要死要活,即便对方不是良人,亦不知悔改,一门心思出宫,你是觉得自己脑袋比旁人硬?”
&esp;&esp;耿舒宁愣了下,不是,她什么时候私通外男了?
&esp;&esp;就是原身也没有,只不过是入宫前有这个心思,全凭双方家长的默契而已。
&esp;&esp;胤禛沉声继续道:“为了出宫,你不顾朕龙体安危,进献谗言算计于朕,还将朕往别人那里推……”
&esp;&esp;“耿佳舒宁。”胤禛探身,捏着耿舒宁的下巴往上抬,深邃的眸子里带着毫不掩藏的审视。
&esp;&esp;“你到底是多不把朕放在眼里?”
&esp;&esp;被迫抬起头的耿舒宁,再藏不住杏眸里的迷茫,不是,往别人那里推是几个意思?
&esp;&esp;这位爷也不是她的东西啊!
&esp;&esp;不过也正因为抬起头,耿舒宁突然发现,他眉心紧拧,冷白的俊脸多了几分憔悴,一看就……虚。
&esp;&esp;耿舒宁心里蛋蛋凉,不会是某个工具许就不用,一下子用狠了肾虚吧?
&esp;&esp;她恨不能穿回几天前,给出主意的自己几巴掌,把皇帝搞肾虚了是个什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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