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阁老,当日云仲一死,云国人趁着混乱迅速离开了长洛,高琪和罗海也紧跟着消失了踪迹,极可能成了云国人的人质。陛下出征匆忙,我让罗阁老跟着去了。”谢漆走路与说话都飞快,“战场凶险,若是罗阁老出了事,您到时别迁怒我。”
&esp;&esp;方师父肃然:“为国征战不比别的强?就算那老木头真回不来,我也为他高兴。”
&esp;&esp;谢漆刹住脚步,侧首看了他一眼:“阁老,若是战事胶着太久,也许您也需要前往沙场,生死安危轮到自己时,您也会这么想吗?”
&esp;&esp;方师父大笑:“为国捐躯岂不快哉?”
&esp;&esp;谢漆转过头,唇线绷直:“捐躯不死才幸哉。”
&esp;&esp;来到炼剑炉,霜刃阁的匠师们都在,围着各炉子测算,谢漆戴上铁手套一起丈量,询问没有青琉矿的前提下,还能不能研制其他种类的破军炮。
&esp;&esp;匠师们顶着熬了几宿的红眼睛郑重道:“阁主,我们需要时间,需要很多次试错。”
&esp;&esp;“你们人少,阁里学枢机的弟子也一并过来搭把手吧,战时无长幼师徒。”谢漆又问起其他,“当初炼破军炮时炸了一个炉子,重建回来了吗?”
&esp;&esp;匠师抱歉地摇头:“剑炉比破军炮还难造,需要更多陨铁材、更长人力时间,阁主放心,我们现在会加倍小心,力争不再损耗剑炉。”
&esp;&esp;谢漆点过头,忙完抽身出来,刚走到无人处就拽住方师父追问:“阁老,当日高沅和梁家暗卫追着贝贝来,之后你可有把追踪到霜刃阁门口的人全部处理干净?真的确保没有漏网之鱼了?”
&esp;&esp;方师父被整得有些紧张:“干净了,只有邺王不能乱动,遂捆进来了。你是怕本部的位置暴露?”
&esp;&esp;谢漆眉眼间的郁色重了几分:“陛下出征,不缺前赴后继的将士兵卒,缺军粮器甲,尤其是破军炮,云国的破军炮本来就比晋国研制早、数量多,这对我们不利。国中有能力再补破军炮的只有吴攸的枢机部和阁里的剑炉,吴家一旦不愿充备破军炮,霜刃阁的剑炉就是重中之重的战时军备。这里不能暴露,不能损毁,我们以前是世家的附属,但现在我们和他们已经是彻底的敌对。”
&esp;&esp;方师父很快明白:“你的意思是,皇帝与云国一战,霜刃阁和世家也有一战?”
&esp;&esp;“韩家有谢如月做掣肘,梁家有高沅在这里为质,吴家说不好……”谢漆掐了把后颈,“我先回宫城,这里您守好了,还有许开仁,阁里的事一天传给我一次,我短期内不回来了。”
&esp;&esp;说着他又风一样地走了,方师父边提起轻功追边在后面大喊“保重身体”,却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
&esp;&esp;毕竟他还有一只耳朵因伤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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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谢漆策马回长洛,北境军上午出征,眼下东区便少了许多人,但群情还处于激奋当中。
&esp;&esp;几乎所有人都相信晋国必胜。
&esp;&esp;谢漆也相信,不太信晋国,信的是君主。他的君主去替万民讨韩宋云狄门之夜的血债,去守四分五裂的江山,他也想背上一捆刀跟着去与子同袍,但他得优先替君主肃清后方。他去做万人的矛,他得做他一人的盾。
&esp;&esp;晋云之战未定前,所有世家都不许给他的君主拖后腿。
&esp;&esp;谢漆策马先去了东区的六里巷,那里是另一批影奴们潜伏的安全据地,那位神医就被护在深巷旧房里。
&esp;&esp;神医一早就有影奴们在暗中盯梢保护,刑场冒充张忘的那一天,老人家便被影奴们强硬地护送到地盘里。神医起初还不明所以,待在暗处亲眼看到有暗卫带刀杀到,才意识到这一回真有人要杀他灭口了。
&esp;&esp;神医当天下午就听到了沸腾的刑场“张忘”传奇,才明白了是什么缘由让权贵们派人来灭口。
&esp;&esp;谢漆一进旧房里,就看见一个把药杵捣得邦邦响的发脾气小老头。
&esp;&esp;小老头看见他来,胡子飞得更高了:“你小子,你小子!”
&esp;&esp;谢漆不由分说地过去,坐在台阶下向板凳上的神医伸出手,先卖了惨:“神医,我身上烟毒发作,难受得很,您医者仁心,求您救救竖子。”
&esp;&esp;神医被这可怜语气弄得楞了楞,定睛端详他脸色,又动了恻隐之心,骂骂咧咧地腾出左手去诊他的脉象:“发作时哪里难受?”
&esp;&esp;谢漆却谈起了别的:“神医,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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