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拿累了枪,她也要两手合拢再交替。
&esp;&esp;这些人都有一种一致的默契和防备心,一旦涉及到他们个人的安危,甚至于只是隐私,他们中就不会存在任何人唱反调——
&esp;&esp;好像在无人的地方,他们内部进行了一场一
&esp;&esp;致通过的投票。
&esp;&esp;所有人的疑心都很重。
&esp;&esp;言英成从兜里掏出军用打火石——那是他一直带在身上的东西,打火石外面裹了一层防潮的蜡,他用手扣开,吹掉,点燃了地上好不容易找来相对干燥的柴火。
&esp;&esp;雪落得不大,这会儿又停了,扒开树皮,里头那一层就还是干着的。
&esp;&esp;章驰和陆英负责砍柴,言英成在两个帐篷的中间看火煮水。
&esp;&esp;水烧开了,每个人喝了一点。
&esp;&esp;水没了。
&esp;&esp;言英成继续烧水。
&esp;&esp;没烧开的水最好不要喝,一是水里面有细菌,二是……这里的水有细菌的概率更高。
&esp;&esp;乔希坐在地上烤火,她搓着手,从食品大礼包里面掏出一块巧克力,撕掉包装,猛咬了一口,她的眼圈就红了。
&esp;&esp;她一边吃巧克力一边哭,不时还用袖子擦脸。
&esp;&esp;陆英给每个人都砍了一截树桩当做小凳,周宇拿了一根小凳坐到乔希身边,拆开鱼肉罐头,拿到柴火边熏了大概一分钟,收回来,一边吃鱼一边说:“别哭了,你不是战地记者吗,要坚强。”
&esp;&esp;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够把安慰的话也说得这么嘲讽十足。
&esp;&esp;乔希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管那么多,吃你的鱼。”
&esp;&esp;周宇:“我不是正在吃吗。”
&esp;&esp;乔希被他一口气堵到胸口,突然之间,眼泪就掉不下来了。
&esp;&esp;奇良现在倒是没掉眼泪了,就是眼眶红彤彤的,但鉴于他围住火堆最近,也有可能是被火熏的。
&esp;&esp;言英成的神情没有什么改变——他本来长得天生忧郁。
&esp;&esp;凳子全都做好了,七个人围住火堆开始烤火。
&esp;&esp;天已经黑了,但睡觉还有一点早。
&esp;&esp;大家沉默着吃饭。
&esp;&esp;吃完饭,离睡觉还是有一点早。
&esp;&esp;沉默生出了沉默,沉默的儿子又生出了沉默的孙子。
&esp;&esp;如果此时是一场团建活动,哪怕只有三个人,也应该能够聊得热火朝天——事实上,越是陌生人,能够闲聊的话题越多。但这里的七个人,好像对彼此都没有什么深入了解的欲望。
&esp;&esp;乔希说:“我们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esp;&esp;沉默。
&esp;&esp;死一样的沉默。
&esp;&esp;乔希:“……”
&esp;&esp;“咳,我先开始。我叫乔希,你们已经知道了,我是记者。我出生在奥天帝国,鸦青市,从小,我的学习成绩就很好,我上了最好的中学,在大学,我还获得了院长奖学金——”
&esp;&esp;周宇打断她:“你搁这面试呢?”
&esp;&esp;乔希住嘴了。
&esp;&esp;过了一会儿,她接着说:“你们呢?”
&esp;&esp;路雨看了看章驰,她正在往火堆里面添柴,添得专注而认真,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话听进去。
&esp;&esp;周宇和奇良都没有发言。
&esp;&esp;至少陆英,那也不用说。
&esp;&esp;他就是真正的沉默专家。
&esp;&esp;言英成很懂事地接过了话:“我是白银共和国的军人。这是我服役的第五年,也是我……第一次上战场。我今年二十三岁,有一个未婚妻……”
&esp;&esp;提到未婚妻三个字,所有人都抬起了头——那样专注的眼神,将他们此前的安静聆听衬托成了兴致缺缺。
&esp;&esp;也许是人类八卦的天性。
&esp;&esp;“——和一条狗。”言英成接着说完了剩下的话。
&esp;&esp;陆英很罕见地插了句嘴:“我也有过一条狗。”
&esp;&esp;他的脸色一暗,本来就低沉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我当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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