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时口误。
&esp;&esp;关教授及时纠正了。
&esp;&esp;可小人鱼还是听见了,哧哧笑起来。
&esp;&esp;“笑什么?”关路远问。
&esp;&esp;念西澄说:“师哥师姐们说,教授很犟,谁也改变不了。教授觉得‘盏’是错误用法,就绝对不会随大流。哪怕我一直在教授旁边说,教授也不会跟着说。”
&esp;&esp;“……”
&esp;&esp;“但是教授跟着我说了。”念西澄龇牙憨笑,“所以,我还是改变了教授!”
&esp;&esp;哪怕是得逞的表情,也依旧可爱。
&esp;&esp;“早点休息。”关路远要走了。
&esp;&esp;念西澄应了声“好”,又软乎乎补充:
&esp;&esp;“教授,晚安哦!”
&esp;&esp;“晚安。”
&esp;&esp;
&esp;&esp;盏。
&esp;&esp;一个简单的口误,持续在关路远脑海徘徊。
&esp;&esp;他将那个印着小鱼和珊瑚的保温瓶从洗碗机中取出,握在掌心,盯着看了许久。
&esp;&esp;虽是看着这个“盏”,虽是看着瓶身,他脑内重复的,却是念西澄最后那句无心却意味深长的话——
&esp;&esp;“所以,我还是改变了教授!”
&esp;&esp;其实深究起来,关路远那个口误,顶多算是意念植入的结果,完全不配被上纲上线,够被称之为“改变”。
&esp;&esp;令关路远在意的是,他竟不反感念西澄那样说。
&esp;&esp;或许,虽然“盏”称不上是改变。
&esp;&esp;但改变事实上已然发生。
&esp;&esp;比如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放在昨夜的他看来,或许就难以置信。
&esp;&esp;关路远将小人鱼的保温“盏”,放置在显眼的位置,以便明天记得转交,而后进入书房。
&esp;&esp;将电脑开机,关教授回复了那封最后附了颜文字的匿名邮件——
&esp;&esp;“请贵方充分自证家属或律法的立场,以证明他有被监护的需要以及贵方有监护的资格,或是他有配合传唤的义务以及贵方有强制传唤的权力。”
&esp;&esp;这封邮件,没有得到即时回复。
&esp;&esp;在电脑屏幕前静坐十余分钟,仍未得到回应,关路远本以为时机不巧,正准备下线。
&esp;&esp;就在这时,邮件提醒高亮。
&esp;&esp;匿名人回复了:
&esp;&esp;“真是意外,这样的回复会出现于我自证后。”
&esp;&esp;关路远:“只是自证身份,不够有说服力。”
&esp;&esp;“当然,您需要我补充论证,这很合理,您的谈判话术也很理智客观。我意外的,只是您态度的转变。”
&esp;&esp;关路远没回。
&esp;&esp;下一封匿名邮件接踵而至:
&esp;&esp;“重点不在于我有没有充分的资格,而是您在要求我证明,证明我比您更有资格带他走。
&esp;&esp;“所以关教授,您主观上,正在争取留下他。”
&esp;&esp;第24章
&esp;&esp;从看似客观的字面,洞见主观的立场。
&esp;&esp;对面在观察关路远,同时,关路远也在观察对面——
&esp;&esp;是擅长攻心的人,城府与手段远比一般人高明。
&esp;&esp;关路远层层深入:
&esp;&esp;“贵方要带走他,给出的理由,有且只有一个,即认定我不适合照顾他。
&esp;&esp;既然如此,也请贵方证明比我更适合。否则同理,我也不能把他交给你。”
&esp;&esp;这一次,对面久久未回。
&esp;&esp;昨夜哪怕是凌晨,匿名邮件回复也堪称秒速。
&esp;&esp;但今夜,主动的人换成了关路远,两次迟疑,都暴露了对方的被动——
&esp;&esp;按照关路远的推理,“人鱼通路”本可以像关路远所说,给出家属关系或强制手段这种更无懈可击的立场。
&esp;&esp;然而对方并没有,只是给出了“合适与否”这种没有量化的,非常主观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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