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大多是文臣,工部侍郎跟工部尚书就陪着他,这次行宫建设是工部的活,工部侍郎跟工部尚书一边走就一边给季然介绍:“皇上,那边就是露宿的行宫,从这边园林走出去,正好是行宫的后门处。”
季然点了下头:“好,我们去看看。”
行宫只筹建了三个月,主要还是修建的先帝的道观,所以其他的主体建筑是建成了,但一些边角及用料还没有来得及收拾,都堆在后院马厩处。木料堆积的缝隙里有草长出来,马匹低头吃草,季然在木料处站了一会儿。
工部侍郎看季然伸手摸这些木料,笑着跟他介绍道:“皇上,这边都是御林苑所用木材料,这次御林苑所用木材跟皇宫木材一样,家具用的是檀木、红木,外观主体建筑用的是金丝楠木。”
“金丝楠木木制结实,抗虫防腐,可以低于时间与自然的腐蚀,绵延数百年,其二,金丝楠木花色如金色锦缎,华丽贵气,才衬得上圣上天颜,衬得上我们大庆王朝千秋万载。”
季然不知道是否所有臣子都是满腹经纶,用词辞藻华丽,哪怕自己这个皇上只是傀儡,他们也睁着眼睛说瞎话,所有他也等着这位工部侍郎说完,才跟他指了下他所看的木料。
“这不是金丝楠木,这是水杉木,”
季然跟他淡声说,他来这边不是督察木料,只是看到了木材就多看了几眼。
但他要纠正一下,什么木就是什么木,不需要造假。
工部侍郎微微一滞,本能的看向了周湛舸,周湛舸拍了下木头:“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金丝楠木?”
工部侍郎又看向工部尚书,工部尚书已经撩袍子跪下了:“皇上圣明,这种木材确实是水杉木,产地在本地,去年冬天云贵地区大雪封山,木材运出艰难,工期又迫近,微臣才斗胆用金生水杉木来制造大殿,这都是微臣的错!请皇上责罚!”
工部尚书把错都揽在了身上,因为知道周家会替他做主的。这件事他跟首辅禀告过的。也是首辅同意的。
御林苑只有三个月工期,如果木材都是要用云贵地区特产的金丝楠木,根本不可能。再加上金丝楠木价值昂贵,一根木头从南运到北,这中途不知道要经过多少盘剥,耗费多少银两,所以经周首辅首肯,才用了跟金丝楠木外观极为相近的金生水杉木来替代,哪里能想到会被在宫里什么都不懂的皇上看出来了。
工部尚书都怀疑是背后有人向季然告密,季然要向他们发难了。季然向他发难,那就是向周家发难,直指皇权了。
季然这几天已经习惯了看这些人下跪,他们跪的不是他这个傀儡皇帝,跪的是皇上这个称谓,是皇权
这是千年来压在他们这里的心理重担,就跟他现在恐慌的原因一样,是怕这个宫殿提前倒下,是怕皇权责备下来。
季然微微错开身道:“我没有说不可用,金生水杉木也可用,虽没有金丝楠木坚硬,但建造宫殿也够了,能撑几十年。”
工部左侍郎跟尚书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季然这话什么意思,他被季然一眼指出不是水杉木后有一点儿慌,于是越发觉得季然这话是在讽刺他,特别是他面无表情的样子。
所以左侍郎不仅跪下来,还磕头了:“皇上赎罪,微臣……微臣跟您保证大殿足以撑数百年……”
这人头磕的砰砰响,就因为他说了只撑几十年的话。
季然只得伸手扶他:“我真没有那个意思,这座御林苑远离宫殿,不会常驻,换一朝这边就会废弃,所以不用千秋万载,几十年足够了。”
这次不止工部尚书、侍郎不知道说什么话,连周湛舸都看着季然。
季然眼皮合了几下,他的观念跟古代人还是不一样的。说多错多。
周湛舸是他的帝师,大约跟自己接触较多的原因,他一定觉察出自己哪儿不太一样了,所以此刻看他的眼神带着审视及探究。
周湛舸本来就生了一双锐利的双目,此刻这么看着季然的时候越发深刻,像是要从季然身上把狐狸尾巴揪出来一样。
他现在快把自己当成怪物了。
这是古代,季然想着被绑在火架上的场景跟他解释道:“我最近看历史书看的,纵观历史,历代王朝也不过三百年,还是茍延残喘,分江而治,所以千秋万代是不可能的。”
周湛舸最近给他布置的的功课就是通读《资治通鉴》,那他这么回答也没有问题。
周湛舸嘴角微微抽了下,这话要是让他父亲听到,一定会责备季然说话不吉利,哪有诅咒自己王朝不过三百年的?虽然他说的对。历代王朝的兴盛也不过几百年。
改朝换代是正常的历史更替,不以尧存,不以桀亡。
大庆也不会特殊到哪儿去,他甚至比不过过往的朝代,因为没出一个励精图治的帝王。
周湛舸知道自己这种的判断更加大逆不道,所以只对季然道:“看样子皇上喜欢读历史书,那《资治通鉴》读完后,读《史记》。《史记》读完读一下《大庆律法》,正好了解一下咱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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