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媛一愣:“……”
他要养她?
一瞬间,像有奇诡电流划过耳边,让她心里莫名其妙地涌出来难以言喻的情绪——
热乎乎、酥软的,像冬天喝了甜滋滋的热乳茶。
“怎么,不信?”荣昭南淡淡看着她。
她愣愣地看着他,对上他幽深的眼眸,她忽然有些狼狈地闭了闭眼:“算了,别说这话。”
这句话上辈子有人也跟她说过,也叫不谙世事的自己感动过。
结果呢?那个说这句话的人有了高学历、在通讯社工作,拿高工资的红颜知己。
宁媛发热的心脏冷静了下来。
她轻嘲:“你能养我一辈子?你总是要回京城的,再说了,我用不着你养。”
看着宁媛的表情不太对,荣昭南剑眉微拧:“现在你是我名义上的对象,拿工资供你读书是应该的。”
宁媛坐回了自己凳子,却轻哂:“就算是真夫妻,你这种话也少说,因为到了最后都会变成——”
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
荣昭南接过话头:“变成什么?”
这长毛兔子怎么忽然一副倦怠冷淡的样子,他说错什么了?
宁媛捧着茶杯,慢慢地道:“这句话最后几乎都会变成——你有饭吃,还不是靠我养你的!”
哪怕是最开始真心真意的我养你,可女人真的辞职生子回家,时间久了都会成别人眼里靠他的米虫。
即使男人嘴上不说,潜意识里也会这么认为。
更不要说一直带孩子的家庭妇女了,手心向上,仿佛就真的低人一等,哪怕明明带孩子比上班更累。
也会成为——不就是带个孩子吗?
荣昭南看着她,剑眉拧了起来:“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这样,我们大院里很多阿姨不工作,丈夫工资上交,她们顾着大后方,照顾孩子和公婆,也过得很和睦。”
宁媛笑了笑,托着腮问:“你们大院的阿姨,是不是都有保姆帮带孩子啊?”
荣昭南愣了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是。”
确实,不光有保姆,还有警卫员、生活秘书、司机。甚至因为院子里瓜果树木多,后勤单位还定期派了园丁过来。
宁媛垂下眸子,淡淡地道:“孩子有人带,家务有人做,最繁琐无聊的收拾孩子做各种家务,鸡零狗碎的事都分担出去了,当然少了很多夫妻婆媳矛盾。”
荣昭南顿了顿,似乎也对。
宁媛:“我知道资本主义国家有一种嫁给有钱人的女人,叫全职太太,看起来什么都不用干的,只要买买买,出入有车接送。”
她轻叹:“可99%的女人都是普通人,没那条件,就算是国外那些有钱太太,丈夫在外头搞女人,她们不也是只能忍耐吗?”
荣昭南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你倒像是懂不少。”
提到‘国外’的口气这样熟稔,可她一个小市民在这个时候,去哪里接触这些资产阶级的东西?
宁媛没注意荣昭南语气里的试探,只是扯了下嘴角:“丈夫的产业可不是她们的,离婚了能分到多少全看男人良心。”
别说产业不是她们的,后世没良心的男人直接通过做生意假交易。
转移财产,做空公司,甚至制造婚内负债,让老婆负债出户,也很常见。
利益当前,父子都有反目的,何况没血缘的夫妻。
荣昭南剑眉微拧:“你这是以偏概全,生活里还是有夫妻恩爱,顾家照顾孩子的妻子受爱人尊重的。”
宁媛看着他好一会,忽然忍不住摇头笑着端起茶来:“啧……”
荣昭南有些不悦:“你笑什么!”
他不喜欢她这副样子,仿佛一个看破红尘的女人,在听晚辈少年人说幼稚的笑话。
宁媛见他不高兴,托着下巴问:“荣队长,先不说谁家夫妻矛盾、乱搞男女关系到处去说,你能知道人家被窝里的事?我们能看见的,都是别人想让我们看见的!”
她扯了扯嘴角:“再说,一个人为什么要用一辈子去赌一个人对自己好的概率,好的时候什么都有,不好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
荣昭南目光幽沉地看着她:“你说的也许没错,但总有人不是那样的,是真心实意想要对一个人好。”
这一刻的宁媛,像冷眼看着人间悲欢离合,心灰意冷的过客。
宁媛面对他审视的目光,不可置否地道:“我相信啊,总有幸运的人得到完美的爱情,但拿青春赌别人对自己好也是赌博,只要是赌博就会——十赌九输,我不认为自己那么幸运。”
她懒洋洋地窝在椅子里:“可我要自己能对自己好,那是十拿九稳。”
两辈子的经验告诉她——人能掌控自己的人生就很不容易了,少妄想掌控别人的人生。
荣昭南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笑了笑,仿佛随意地问:“宁媛,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你母亲教的吗?”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