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吗?
回想起今日的种种,陆择栖不禁也想跟着叹气。
我在这里。真的称得上是开心吗?
思索着这个问题,无数次的轮回中铺展开来,像泡胀的木耳般飞速占据脑海中的每一个角落,他突然发觉自己又一次来到了成团夜的舞台上,他等啊等,却依旧听不到他的名字。
“……择……栖。”
或许心事令他不安,他不合时宜地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小块阴影,有什么东西遮盖在眉上,使得刺目的光线没能侵入他的视野。
“我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叫醒你。”一个声音轻盈飘忽,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
遮挡住视线的本子忽然移开,他意外地对上一双眼睛,长睫像蝴蝶沾满露水的翅膀,轻盈却缓慢地扇动,细密的影子轻柔地拂过他脸颊。
“早上好。”察觉到他的视线后,对方歪了歪头,额前发丝垂落。
陆择栖清晰地感受到耳边的呼吸一声厚过一声。
咦?
陆择栖迷迷糊糊地眨眼, 洒落在脸上的似乎是自然光,视野中愈发清晰的是遥远的天花板,近在咫尺的事物反而由于失焦而模糊不清, 空气中弥散着若有若无的香气,他很快辨认出,那是节目组为选手统一准备的洗发水的味道。
沉默适当地填补了当下的空白, 时间似乎卡断了两帧。
将他的意识召回的是一声轻叹,余音水波般一层层淡下去。
“你打算躺到什么时候?”
“啊……”陆择栖张了张口,像是突然罢工后被人焦急拍打的老式电视机,脑海中冒出黑白相间的电子雪花。
——咦?
电光火石间,他猛地坐起来,身旁的人似乎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 身体微微后仰, 隐匿在阴影中的面容逐渐显露在光线下。
陆择栖僵硬地转过脸,与对方在在一片死寂中面面相觑。
“我、啊,我刚刚是不是睡着了,哈哈……”好像说了句废话。
陆择栖佯装镇定,心脏像被剧烈摇晃过碳酸汽水, 惊慌与窘迫的泡沫争先恐后地汩汩冒出。
“我睡了多久?现在是几点?啊, 对不起——”他迅速调整姿势, 言语上的混乱丝毫不影响他行云流水的动作,他端正地跪坐在对方面前, 几乎下一秒就要叩首谢罪, “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嗯,是非常麻烦。”林育睦从混乱的话语中精准地挑拣出自己想要的信息,毫不留情地回复, “几分钟内我可能没办法站起来了。”
他缓缓曲起腿,将下巴垫在膝盖上,轻轻歪了歪头,清晨的微光在在眼波中闪烁。在被晨光打亮的空气中,游走的浮尘清晰可见。
陆择栖愧疚地垂下头,一副任君发落的架势。昏沉褪尽后,记忆的碎片渐渐在脑海里拼凑出原貌。
时针暂时倒转至几小时前,与意外相遇的索朝祺匆匆告别后,陆择栖独自返回小组专用的房间,打算偷偷练习一下轮c的部分。
漆黑的窗外仿佛隐藏着庞大的怪物,它轻声呼气,在玻璃上留下一声声闷响,带来压迫和不安。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摄像师早已离开,只有独孤地被悬挂在房间各个角落的镜头仍坚守在工作岗位上。
陆择栖几乎可以肯定,他独自留下来练习的模样不会出现在最终播出的节目中,像勤奋刻苦之类的美谈从未轮到过他。但此时,他却认为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或许是因为这一周目的开场太过于吸睛,令他某名产生一种类似“偶像包袱”的心境。
当前两期节目播出后,目睹他在升入a班、成为初c的观众们一定会对他生出新的期待,为了不让这些期望落空,他只能一步步向前,无法后退。
比起让观众看到他的笨拙与汗水,他果然还是更希望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是完美的舞台和更耀眼的自己。在那之前,夜晚无人的练习室中所经历的一切,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好。
在白天与张寅一同扒舞的过程中,他对整首歌的舞蹈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把控,其中最难的部分当属dance break那一小节,而这一part,刚好轮到他站在队伍的中心——c位。
在主唱的最后一句高音结尾,他需要穿过半个舞台,来到队伍最前方,伴随的愈渐激烈的鼓点完成绚烂到一不小心就会双腿打架的腿部动作,由他独自撑过一个八拍后,其他摆好队型的人才会像多米诺骨牌般,依次跟上他的步伐。
中间这短短几秒钟时间,他是静止的舞台上唯一一个跃动的噪点,届时,台下所有观众的目光都会集中到他一个人身上,他绝不能有半点失误。
将视频反复看过几遍后,他自认为脑子已将这段动作全部记住,可轮到他自己尝试时,镜子中的仿佛却仿佛一只踩到电门的狗熊。怎么说,就是跳得有点像第一天接触主题曲的许维。
在心里默默和许维道过歉后,陆择栖盘腿坐下,边叹气边把视频调至零点五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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