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稀奇。
小不见寒转回头。
他坐在小凳上,低头画起来。缤纷的色彩从他笔尖下倾泻铺开,像绚烂河流一样,蜿蜒辉映。
一旦开始画画,他便进入心无旁骛的状态,谁说话都听不见,就算是飞碟从他旁边经过,他也不会抬头多看一眼。
赵贺坤抱着膝盖蹲在旁边,盯着他看。他握笔的姿势不标准,取色铺色也不按步骤来,但是动作出乎意料地流畅自然。仿佛在下笔之前,就已经笃定自己笔下的画面将会呈现出什么模样。
他不起草稿,不调色试色,落笔没有一丝犹豫,每一笔都是恰到好处。一开始,白纸上呈现出朦胧的远景和各种事物轮廓,随着他的笔尖刻画,那些模糊的事物逐渐被勾勒清晰,仿佛浓雾退去,让它们逐一浮现在看客眼中。
赵贺坤看呆了。
他自幼跟随母亲学画,经常听别人夸奖他继承了母亲的优良血脉,在绘画上天赋异禀,于同龄人中出类拔萃。
可是,当他看到小不见寒作画时,被震撼到空白的脑海中只能浮现出一个问句:他是怎么做到的?
莫非世界上真有那么一批人,是带着与众不同的天赋和使命出生的?
如果这是真的,那不见寒就应该是那个为了画画而出生的天才。
“比赛那个……我听老师说了,你不是故意没画的。”赵贺坤压低声音说道,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头,“他说你爸追到学校去撕了你的画,所以你才没带画过来……”
“你当时怎么不跟我说呢?你要是说了,我就不会凶你了……”
小不见寒:“没关系,是我答应的事我没做到,你怪我也正常。最后拿奖了么?”
赵贺坤:“拿了,铜奖。”
两人之间一阵无言,气氛稍微有些尴尬。
小不见寒专注于自己手上的画,对身边的赵贺坤和身后开始吹牛的大人视若空气。赵贺坤百无聊赖,看着小不见寒画画,有一搭没一搭地找他闲聊:“你画画多久了,是跟哪个教授学的呀?”
“不知道多久,我从有记忆起就开始画画了。”小不见寒想了想,说,“没人教我,我自己照着画册学的,不渡平也不给我请老师。”
赵贺坤立刻挺起胸膛,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揽住小不见寒肩膀拍拍:“那我叫我妈教你画画嘛!我妈是省美协的画家,可厉害了,美院好多老师都是她学生呢!”
小不见寒抬起头,看了一眼旁边那张画架上完成到一半的图:“那是你画的还是你妈画的?”
赵贺坤:“我画的草稿,我妈给我改了一下。怎么样?”
我看你妈水平也就那样。
小不见寒和不见寒同时在心里吐槽道。
但是这话他没说出口,低头接着画自己的图:“我爸不会让我学画画的,他嫌画画没出息。”
这话顿时激怒了赵贺坤,他义愤填膺道:“谁说画画没出息?能在历史上留下姓名的,除了帝王将相,不就是大艺术家么?你别听你爸的,你要有自己的理想,走出自己的人生道路才行!”
小不见寒觉得好笑。赵贺坤的妈妈是艺术家,他天生就成长在一个对艺术学习没有偏见的环境里,怎么会明白自己想要争取到一点创作的自由有多艰难:“这话你跟我说没用,你得和我爸说去才行。”
赵贺坤:“跟你爸说就跟你爸说去,走!别怂!”
他拉起小不见寒,大步流星地走向正在谈话的两个大人。
赵父和不渡平见他们走过去,都面露讶色。赵贺坤把小不见寒往两个大人面前一推,说:“爸,不见寒说他喜欢画画,想和我妈学画画!”
小不见寒:“我……”
“你家小孩也学画画?”在不渡平开口之前,赵父笑着问道。
“哈哈哈,学什么学,他自己闹着玩的……”不渡平打哈哈道,“唉,你是不知道,我天天催他好好学习,他就是不听,跟我对着犟,非要急得我动手打他……”
赵父:“哟,打孩子可不好。”
“我就那么说说,自己的掌心肉,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独苗苗,哪舍得真打啊!”不渡平道,“要是他能把画画的这份劲儿用在学习上就好了!成天就知道画画,能有什么出息?闹着好玩的东西……”
赵父脸上的笑容敛了敛:“话不能这么说,咱们现在推行的是德智体美劳全面素质教育,可不能一门心思只教孩子读死书。教知识重要,教做人更重要。孩子在学习之余有兴趣爱好,身心才会健康发展啊。”
“哈哈哈,赵局说得对,赵局说得对。要全面发展,素质教育。来,我以茶代酒,敬赵局一杯……”
大人们碰了杯,将茶一饮而尽。
“见寒,听见你赵伯伯的话没有?赵伯伯这些话都是真知灼见,你要仔细听,全部记到心里去。”不渡平转头又板起脸,教育小不见寒,“你跟你贺坤哥哥是同龄人,更有共同语言,你要多向他学习,书要读好,画也要画好!以后咱们两家就是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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