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网是圆形的,有两个相对的阵眼,正像是一副巨大的太极图。
这张网虽然完好,可眼见着十分脆弱,随着不知谁的呼吸流动而起伏着,遥遥欲坠,仿佛随便来一道不算强烈的震动,便会支离破碎。
而那口深井下,有什么呢?
苏商有些好奇,本能的想要去一探究竟。
可哪怕是在梦里,她也保持着一线警觉。
不是她可以理解的,随意把控的事物,便不要轻易去触碰。
而且……
就算她想去,她也放不开手脚呀!
虽然悬浮于半空之中,可苏商并不觉着轻快,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缠绕着,气都快要喘不上来了。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直到苏商的意识又一次沉入黑暗之中,客栈的房间里,蛇一样缠绕着苏商的冷血,才蜿蜒流下,重新在床边化作人形。
巫槐察觉到,她一睡着没多久,就做了噩梦,皱着眉头翻来覆去,却怎么也叫不醒。
与此同时,它能感受到,她的魂魄并不大稳固,就像有些患了离魂症的人似的,似乎要从身体中飘出去。
虽然这样的手段用在苏商身上,并不能够真的抽走她的魂魄,可在这样的撕扯中,她会很痛苦。
它知道该如何让苏商好过一点,立刻缠绕了上去,直到她从噩梦之中重新清醒过来。
再醒过来时,苏商并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只觉着比奔波了一夜还要累,伸个懒腰关节都在响,合理怀疑是夜里被拆的七零八落又重新拼了回来。
而且屋子里又闷又热,窗户外头也叽叽喳喳的吵闹个不停,让人烦心。
她皱眉起身,看向窗外。
这是上好的厢房,两边都有窗子,一边可以看到峡谷风光,另一边则是面向客栈的内院,景色不错,本该相当清幽。
吵闹声自然不是从峡谷那儿传来的,而是客栈内。
苏商推开门,吵嚷声音就更清楚了。
昨夜,客栈里死人了。
而且还是死了两个,其中一个是莫名其妙,躺在床上悄无声息就断了气,身上湿漉漉的。早晨的时候他随行的小厮去叫起,吓了一大跳。
另一个则是店里打杂的小工,就住在店里,今早没来上工,掌柜的差人到处找,最后发现他淹死在了后门附近洒扫院落用的水缸里。
现在呢,是客人的随从认为,自家少爷身体一向很好,绝不可能平白无故就死了,定是被人害了,搞不好是要谋财害命。
而客栈却认为,这人一定是杀害了店小二的凶手,所以才会一身水渍,他杀人之后回了房间,可能是心有愧疚,睡梦里把自己给吓死了。
这会儿官差还没来,两边在争论不休,还吸引了许多看热闹的住客。
他们当然不会继续住下去了,可在走之前,姑且可以看个热闹。
院子并不算大,所以这两起离奇死亡案件,距离苏商都不远,她甚至能看到店小二死的地方。
但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鬼气。
这会儿天也才刚刚亮,又是个阴天,哪有阳光?再者说,能杀人的鬼,也不会被稍微晒一晒就踪迹全无。
如果不是鬼怪杀人,而是单纯的人祸,巫槐自然是不在意的。
除非那人爬到了这屋子里,那他可就要倒大霉了。
可这真的只是人祸吗?
苏商直觉并非如此,她转头问巫槐:“你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巫槐坦然道:“没注意过。”
只是死了两个人,关它什么事?
苏商点了点头。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却听巫槐接着道:“但我注意到了,你的异常。”
“嗯?我?”
苏商确实睡的不舒服,可她还以为是这种老式房子影响睡眠的缘故。
所以昨夜,她就差那么一点儿,就要离魂了?
可不能生出多余的期待啊……
事已至此,苏商反倒不打算即刻退房离开这是非之地。
别管是谁,主动来找她的麻烦,都别想就这么算了。
就算来源诡谲,连巫槐都察觉不到敌人用了什么手法,可到底只能入梦搞些小手段,在青天白日之下,不足为惧。
没有灰溜溜逃掉的道理,谁也不能保证,回了南安,这噩梦的侵袭就会彻底消散。
想要确保绝对的安全,就得知己知彼。
于是苏商扯了张椅子在窗边坐下,打算听听官差来了之后要怎么破案。
不多时,便来了两个捕快,还都挺年轻,乍看似乎都还没有苏商年纪大,一脸初入职场的清澈气息
出了人命却只来这么两个新手,没人问,他们自己倒先露了怯,状若无意的说起,崖城昨夜可不太平,出了好几桩案子,衙门的人手实在是不够用。
随着捕快的到来,围观的人都被打发掉,客栈的小院子逐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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