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重勇下了骆驼后,走上前去拍了拍安重璋的肩膀说道。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让安重璋长出了一口气。
之前凉州安氏想染指河西节度使与西域经略大使一职,还被方重勇敲打过。
但是很显然,如今哪怕方重勇卸任,朝廷也没有将这两个职务交给安氏的人,其中是什么意思,不言自明。
“传令下去,银枪孝节军就地扎营,赤水军的跟这位安将军走。”
方重勇对不远处的封常清喊了一句。
安重璋面色一僵,随即苦笑不止。这位方节帅可是个记仇的人,虽然大概是不太会给安氏穿小鞋,但也不可能摆出什么好脸色。
当初安氏想在方重勇出征后使坏的小动作,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对方没有付诸实践,方重勇当然也不会计较,所以给点脸色再平常不过了。
让管崇嗣负责营地事务,方重勇便带着何昌期、车光倩、王难得等银枪孝节军将领来到武威城外。只见李光弼已经带着河西诸将在此等候多时了。
方重勇若有所思看了看李光弼身边的郭子仪,心中暗暗揣摩。
在大唐边军,要想上位,没有后台真不行啊!
老郭没有后台,上不去,始终都是副职。而李光弼则是因为跟王忠嗣关系匪浅,而被破格提拔。
当然,也正因为威信不足,正好和凉州本地势力互相制衡!谁也没法像方重勇这般一言九鼎。
因为没有经历安史之乱,所以方重勇现在才是一路打过来,久经战阵经验丰富。无论是郭子仪还是李光弼,其资历在方重勇面前都有些不够看。
“方节帅,末将已经备好接风宴,请节帅赏脸。”
李光弼走上前来,对方重勇恭敬行礼道。
对于方重勇,他是真的佩服,因为对方是有关系却不走关系,地位都是一刀一刀砍出来的。
就说这次一路奔走万里,从凉州打到木鹿城,就不是寻常人能办到的。
别说打仗了,能从凉州一路顺顺当当走到那里的人,都是铁打的好汉!
“李将军不必客气,你我自己人,河西节度使印信在此,你可自便。”
方重勇不经意凑过去小声说道,顺手便将袖口中装有河西节度使印信的布袋交给李光弼。
既然是自己人,那你踏马倒是早点派个人过来通个气啊!
李光弼忍不住松了口气,心中忍不住埋怨了方重勇一句。
最近他一直提心吊胆的,在任上如履薄冰。
因为方重勇立下大功却被撤职,想来必定异常不满。这口气肯定不能出在圣人身上,那么要不要找其他人的麻烦,就难说了。
李光弼可不认为他是王忠嗣的亲信,方重勇就一定会给自己好脸色。
没想到这位居然早就想明白了。
“李节帅请,今日你为上座,请不要推辞。”
方重勇面色淡然说道,不怒自威,让人无法拒绝。
“那就多谢方御史好意了,请!”
李光弼没有推辞,因为他也需要树立威信,这场接风宴,就好比是“韩信登台拜将”,需要一个重量级人物捧场。
没有比方重勇更适合的人选了。
总有刁民想害朕
阔别一年多,凉州武威城内最大的酒楼花门楼,又装修了一遍。不仅将原先的楼顶掀了,往上面又加盖了一层,而且也仿长安的杏花楼,围起来了一个大院子,让普通食客在一楼吃饭,达官贵人才能上楼。
无形之间,这“俯瞰众生”的逼格就出来了。
方重勇一边上楼,也是一边感慨,优越感当真是一个奇妙又普遍存在的东西。
优越感的核心就在于“比较”。
我有你没有,你有我更好,我能你不能。
一对比,就对比出优越感来了。
人们感觉幸福,可以强化正向鼓励,让他们觉得活下去更有意义。而所有的幸福,都是和过得更差之人对比而得到的。
也就是所谓的“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优越感也是同样的道理。
没看到别人过得不好,怎么知道自己过得好呢?
于是相对的公平可以创造出更多的“上升通道”;而绝对的公平,只会导致绝对的僵化,然后不断降低所有人的生活品质,让所有人都躺平。
既然已经无法从对比中获得幸福感与优越感,那为什么还要努力呢?
世间荒谬又正确的道理比比皆是。
“节帅,今天花门楼已经包场了,里里外外都是赤水军和银枪孝节军的人,绝对安全。”
车光倩凑到方重勇身边小声说道。
“你想太多了,随本节帅入席吧,不必拘谨。”
方重勇摆了摆手,不以为意说道。他知道这是车光倩的职业病犯了。
搞笑呢,这里是凉州武威城啊!哪里找什么刺客!
谁是主谋,要刺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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