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时,他不知道怎么和女生相处,他只知道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当时他想,自己应该算是交到了第一个朋友吧,你说是不是?”
“嗯。”
“但是你知道吗?后来,他那个朋友认识了一个校外的男孩,跟着那个男孩抽烟、喝酒、甚至为了男孩逃课,没办法,他只能假装合群,跟着朋友一起,后来他们就成了老师眼里的坏学生了。”
“直到有一天,朋友把他带去了一个地下ktv,里面烟雾缭绕,酒气熏天,他看到朋友主动靠在男人怀里接吻,干那种事。”
“当时他还不确定自己喜欢女生还是男生,朋友就把他扯了过去,他有点害怕,想逃,但旁边有个肥胖的男人拦住了他,那人一把抱住他,把他拖进了怀里,还把手伸进他的裤子里,但是,他没有反抗。”
“为什么不反抗?“顾峯疑惑。
“因为,他看到了他多年未见的爸爸,就在不远处的地方,正搂着一个年轻女孩在接吻。他愣住了,忘记反抗了,就由着那人把恶心的舌头伸了进来。”
周竟说完这句突然笑了,顾峯想试图握住他的手,给他一点安慰。但被他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呵呵,就在那天,多年未见的两个人,没想到会以这种搞笑的方式相见,他们互相撞破了彼此的秘密。他原以为,爸爸起码会因为这个更在意他一些,或者哪怕假装让他保守秘密对自己稍微好一些。”周竟的声音徒然提高了一些。
“可那人呢,唯一一次以他父亲的名义为他,尽然是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呵你说可不可笑。”说着说着,周竟突然笑出声来。
顾峯心里一惊,他想过周竟家庭不圆满,却没想过居然会是这样,他想说点什么安抚他,但又怕打断他的发泄。
周竟笑声停了后,继续道:“最开始进去时,他试图反抗,他跟他们解释,说自己不是精神病,让他们放他出去,可是他们把他捆住,给他打安定,告诉他要听话。”
“好好好,他以为自己的行为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疯子,所以他冷静下来,试图找医生尝试沟通,说要测试自己不是精神病,可是你知道吗?测出来的结果是什么?”
“是什么?”顾峯问道。
“一切正常,他得了满分,他万分欣喜地等着他们放他出去,他本以为过几天就能走了,还在幻想可能爸爸要给他一个小教训要他听话?或者他们过不了几天就会找妈妈,他妈就能接他出去了。”
“他还想出去后一定不再逃课了,也不再去酒吧,会好好念书好好上大学,做个父母眼中听话的乖孩子。可是,你知道吗?这一等”周竟的声音里有丝恨意转瞬即逝。
“就是两年,整整两年毫无音信一次都没有。”他又恢复了平静。
“那后来呢?”顾峯问。
“后来,他只能自救。他开始观察他们的换班时间,想找准时机逃出去,终于被他等到了,他趁着夜色来临,逃了出去,逃了很多次,但次次都失败了,他被那些穿着白衣服的人拖了回来,最开始他们还会把他关在有窗户的房间里,还会给他放风的时间,但是后来,他已经不记得第几次被拖回来。他们终于忍无可忍,把他丢进了一个四面都是白墙的屋子里。”
“那个屋子很臭,就是那种死老鼠的臭味,没有窗户,很难熬,他每天啃着手指,在里面走来走去,你懂那种焦躁蔓延全身的感觉吗?”
“就像蚂蚁爬满心脏,他哭着求他们放自己出去,他们无动于衷,他就开始歇斯底里的叫喊,咒骂,他们也根本听不见。”
顾峯想捏了捏他的手,他能感觉出周竟声音里的焦躁。但发现那只手已经被自己裹成了粽子。
“后来,他咬伤了他们一个医护人员,从那之后,他们就会每天过来给他打一针,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模糊到已经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那个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自己清醒,于是他开始拿头撞墙,用嘴咬自己手腕,想尽可能用这种方式维持理智。”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发现自己不怎么怕疼了吧。因为他觉得疼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感知自己还活着的——一个证据。”周竟抬起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语气云淡风轻。
“后来呢?”
“后来,他们或许在监控里看到他自残了吧,就给他找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他得了躁郁症,于是,那个心理医生开始负责照顾他,会温柔的喂他吃药,也许是看他可怜吧,后来,就把他救了出去。”
“哈哈哈,你知道他在里面待了多久吗?”周竟有些好笑地问,好像真的在说一件别人的事。
“周竟,别笑了,不好笑。”顾峯心疼的说。
“没什么,不就是个四五年嘛,不过现在想想他是不是还蛮厉害的?”
周竟说完,屋内陷入了长久的死寂,只有窗外的寒风伴随着烟花不间断的绽放声,顾峯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样,有心疼、有愤怒、也有懊悔,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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