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被郦峤触碰的一瞬,什么东西汹涌而至,猛然闯入郦羽的脑海。
他不知怎么又回到了郦府。
然而此时的郦府外张灯结彩,红绸自屋檐垂落。但郦府前段日子才被抄家的官兵洗劫一空,如今大部分的摆件都是仓促准备的。郦羽的屋子除了床和一张桌子,别的什么都没有。
……原来这是他和姜忱的大婚之日。他想,他小时候就一直盯着姜忱那温润如玉的身影,如今终于如愿以偿。
脸上有什么东西痒痒的,结果伸手,却发现是止不住的泪。
为他梳妆的婢女看着面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见他又在哭,拿着香粉动作粗鲁地往他脸上抹。
“您今日就是太子妃,明日就是凤后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
“我不做太子妃…我不嫁……”郦羽想起来一人,迫切地问道:“姜慎呢?六殿下呢?他不是已经从西戎回来了吗?他怎么还不来找我?”
婢女却像看傻子一样翻了他一眼。此事,屋外负责婚仪的太监扯着嗓子喊了声吉时已到,三四个婢女便强行把他拉了起来。
“我不嫁!我不嫁姜忱那个疯子,放开我!姜慎、姜慎!”
他被婢女们拖到了前厅,差点狼狈地摔在地上,被人伸手扶了一把。结果发现扶自己的是另一个身着红衣喜服之人。
看到郦峤他更加恼火。
“滚开!不许碰我!”
他怒气冲冲,一把推开搀扶自己的郦峤。结果发现,郦府大喜之日,这前厅竟是一片死气沉沉。
转而顺着那阵莫名的阴风看向堂中。才发现,堂中正座空无一人。而他祖父郦峤的灵牌正赫然摆在正中!
祈福?欺负
他看见灵牌中飘出祖父的身影, 立刻抖着双腿跪下。
但祖父什么都没说,只望着他长叹口气,一挥手, 如同一阵烟似的飘走了。
正月十八,郦家的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出了门。
郦羽在前,郦峤在后。但他乘坐的喜轿显然比郦峤那边布置简陋许多。这是姜忱故意安排的。
他实在是不想上轿,还左顾右盼, 妄想能有人能从街头那边纵马而来, 把他强行拉上马, 带着他逃走就像以前那样。
站了一会儿, 根本没有人来。只有身后的喜婆不停地催促。
“太子妃啊, 你别再揭你那盖头了。要是再磨蹭, 耽误了吉时, 太子殿下怪罪下来有你好受的。”
他最后看了眼郦府,只好上了轿, 放下轿帘。前几日刚下过雪, 喜轿内更是破破烂烂。不说别的装点, 连个暖炉也没有配。
郦羽身上的喜服只是单薄两件,头上只有顶款式简朴金冠。跟着他抱着胳膊在轿子中缩了一路。
下轿后, 喜婆又拽着他的衣袖,催着稀里糊涂的他顺着喜摊的方向往前走着。可直到他快要走到那东宫的大门,身后的鞭炮和贺喜声才噼里啪啦喧嚣起来。
不是为了他庆贺的, 他当然也不期望、不稀罕。郦羽在礼堂站了很久, 在郦峤到场后, 才随着仪官的声音,一拜,二拜, 再拜。
他盖着盖头,又什么都看不见,拜得他晕头转向。只感觉最后被领走时,周围一阵很大的骚动,然后是什么人被拖下去的生硬,最后连自己怎么被领进新房的也不知道。
他孤零零地坐在床上。好在,这太子府还是烤着火的。郦羽冻僵得手指这才渐渐能够舒展。
当然,根本没有人来掀他的盖头。
屋外隐约传来哄笑声。他想那个方向大概是郦峤的院子。郦峤从姜忱还是晋王时就开始做他的幕僚,二人形影不离。相识的友人也很多。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倒觉得自己这样冷冷清清的才好。
虽然郦羽从以前起就发现自己偶尔会有身体不受控制,做出一些自己不想去做之事的情况。但他实在想不通出现这种情况的缘由,也不敢想,不敢往心里去。
那日,他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想趁夜无人时,跟祖父主动提姜慎的事。却发现祖父房中站了个陌生的身影。
“殿下,老臣知道您为了先帝,忍辱负重多年,可如今……”
之后他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好像有另外一个人操控着他的身体。他默默转身离开,连夜找上姜忱,向他说出祖父与太子私藏军械一事情……接着郦府全家都被下了狱。于是祖父请求与姜忱见了一面,然后岣嵝着身躯,在他面前下了跪。
郦羽回忆到此处便不忍再继续想了。他发现自己手里不自觉捏着什么,低头一看,那是姜慎编给他的手串。
他从郦家什么都带不出,至于这手串能够藏在袖子里。手串这些日子被他盘出了油光,即使只是粗木,摸上去也润了许多。只是那小丑狗的脸快被他磨平了。
小丑狗只会让他想到某人的脸,可一想,一颗豆大泪珠就啪的一下,打在他手上。
并且肩膀也渐渐开始抽动。直到他听到开门的动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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