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用草席卷着,稍稍漏出点头顶。
您二位自便吧,我村里还有事,就不陪着了。到底害怕地底下来的东西,村长一支烟没抽完便脚底抹油。
去把草席子掀开我看看。陈见掸了掸烟灰,插着兜使唤向晓。
不等老胡来了再说吗?向晓把他的包扔在角落,慢条斯理走近那具尸体。
脚下的泥土是新翻的,有些松软,而且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闻到情理之中的尸臭,反而有股淡香。似是檀香,味道却不冲鼻子。
等他来?陈见动动肩膀,冲地上呸了口:等他来老子这辈子都立不了功!
向晓无奈,忍着恶心一点点拨开草席上的泥土。
大约是气氛有些骇人,陈见扔了烟头搓着胳膊没话找话:你在北京住哪儿?
二环。
哟,豪气啊!陈见堆着笑脸,鞋底似的眼皮子眨了眨:哪个小区?
四九书院。向晓屏息皱眉翻开草席,不是很想理他。
四九书院陈见暗自琢磨着,努了努嘴巴说起酸话:到底是上海来的公主啊,家里一声招呼就能来首都顶尖研究所工作,再一招呼,四九书院的房都拿下了。
我再说一遍,向晓俶地一下站起身,草席耷拉在她鞋面上,向晓吁叹半口气解释道:这个研究所,是我读研读博公派留学一步一步考进来的,跟我爸妈有什么关系?至于那个房子她实在懒得解释那个房子。
当初刚从国外回北京,急着租套房子安定下来。听中介说自己冒着暑气绕北京城一大圈,只有四九书院的性价比是这一片顶好的。向晓天生的软心肠,在北京又没什么认识的人,只得先住下了。押一付三,一口气打出去十万块,向妈妈知道以后逮着她骂了一个多月。
向晓叹了口气:我们先
干活两个字还未出口,脚底忽然生了阵阴风,冷嗖嗖的,将半遮着尸体的草席彻底掀开,沙子顺势扬到向晓脸上。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日头太烈,向晓隐约觉着尸体在发白光。
向晓抬手捂着眼睛,从指缝儿里暗自打量,女人容颜完好,肌肤鲜润饱满,莫说一头漆黑柔顺的发丝,就连指甲缝都是干干净净,除了脸上没什么血色之外,实在不像死了几十年的人。偏她认得女人身上的旗袍款式,上世纪二十年代十分流行,样式陈旧,裁剪却精良。
谁人在此?
她俩正纳闷,头顶一阵空灵灵的响声,似菩萨超度佛陀念经,约摸是二十来岁姑娘家的声音:是来取我性命的么?
啥啥动静?陈见一溜烟闪到门庭柱子后头,两手筛糠似的抖动。
向晓环视周遭,却见四下里空无一人,这地方荒废很久了,自从前几天施工队停止动土,几乎不会有人来。
会不会是见着鬼了?向晓壮着胆子,目光收回缓缓落在女人手上,沉吟道:你看她的手,是不是动了一下?
啊
向晓话未说完,陈见顺着墙根飞跑出去,连包都不要了。跑到鱼塘边儿上撂了句话说:这窑姐儿怨气重,帮她把席子卷上再出来。
还未来得及思索是诈尸还是见鬼,向晓咽了咽口水挪到女人跟前,捡了根树枝,将席子一挑,尸体竟莫名瘪了下去,回头对上女人冷飕飕的话语:阿小?你怎得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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