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薛南星目光微变,立即绕到另一侧细看左手骨,果然见两侧手骨结构略有不同。
“世子,有结果了。”她将红油伞斜立在地上,然后站起身来。
凌皓心弦微松,凑上前问道:“如何?”
薛南星先是指着头骨上的那处淡红色:“世子请看。”
凌皓道:“这是什么?”
“是血荫。”
“血荫?”别说血荫了,这短短一两个时辰,又是蒸骨又是红伞,凌皓皆是闻所未闻。
薛南星解释道:“血荫原本难以辨别,但蒸骨之后,迎日隔伞看,血荫便可显现。若骨上生前有被打处,即有红色微荫,骨断处其接续两头各有血晕色1。依此推断,死者应是被人用利器击穿头骨,失血而亡。”
说完这番话,她目光移开,又看向尸骨右手尾指,指向指根关节处,“世子,再看看这里。”
凌皓凑近,“这里……如何会有一处血荫。”他想到方才薛南星所言“骨断处其接续两头各有血晕色”。
“莫非尾指被折断过?”凌皓疑惑地看向她。
薛南星摇头,“我原也以为是,可细看,血荫并非在尾指指根关节处,而更像是在掌骨上。我对比过两只手手骨结构略有不同,右手掌骨稍宽,结合血荫的位置推断,这里应该少了一根手指。”
“这里不就是五根手指吗,怎会……”凌皓一顿,“你是说他有六指?”
“是。”薛南星颔首,“且生前被砍掉了。”
凌皓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目光落在尸骨右手上,不禁打了个寒颤。
1《洗冤集录》卷三“验骨”一节:“验尸并骨伤损处,痕迹未现,用糟(酒糟)、醋泼罨尸首,于露天以新油绢或明油雨伞覆欲见处,迎日隔伞看,痕即现。若阴雨,以热炭隔照。”“将红油伞遮尸骨验,若骨上有被打处,即有红色路,微荫;骨断处,其拉续两头各有血晕色;再以有痕骨照日看,红活乃是生前被打分明。骨上若无血荫,纵有损折,乃死后痕。”
第三人第三个人到底是谁?……
“竟真的是土葬残躯……”
薛南星虽不信鬼神之说,可看着眼前的残骸,心中不免再度琢磨起了能的那句诅咒“千手一破,水淹火焚,土葬残躯,永无安宁”。
眼下“水淹火焚、土葬残躯”皆已有对应,那“千手一破”又作何解释?
她缓缓迈步,身影在禅房前凝固,目光穿透禅房的檐角,由近及远,望向山林。
此时,山林正上方,厚重的云层被阳光撕裂,万道金光直插而下,如道道金箭,形状清晰可见……眼前此景,宛如佛光普照。
薛南星回过神,忽然间,一个念头划过——千手观音?
她猛地转身,问道:“世子,你久居京城,可曾听闻五年前相国寺佛法大会一事?”
五年前,相国寺曾宣称要举办佛法大会,展出一件千年难遇的珍宝——千手观音像。相传那尊观音乃上古名匠以心头血融千年古玉之中雕琢而成,千手的每一手都形态各异,栩栩如生,遇热则红,堪称稀世奇宝。举国上下无数信徒提前数月赶往京城,为的就是一睹观音像风采,沐浴福泽。
可大会却在开始前夕突然取消,一时间有关观音像的传言满天飞。
时隔五年,薛南星又远在奉川,却仍记得此事,只因那之后朝廷处置了几名外祖父的旧部,他曾多次提及,似对个中真相十分在意。
她心中揣度着,相国寺乃京城名寺,凌皓身为琝王世子,或许了解些内情。
凌皓双目微闪,颔首道:“何止是听闻,那年我十四岁。我娘得知相国寺举办佛法大会,并有意展出国宝‘千手观音’,便想着带我一同前往祈福。可谁曾想,大会前夕突然得了消息说观音像底座损坏,不得不取消。明眼人都知道,这观音哪里是损坏了,分明就是失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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