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太后虽在病中,耳目却清明得很,这两日总念叨着想见你。今日皇上陪太后用早膳时提起你明日要面圣,太后特意嘱咐我,无论如何都要来传个话,让你明日务必去西华宫一趟。”
薛南星心下了然。
她听陆乘渊说过,太后出身将门,在西北长大,年轻时还曾披甲上阵,是位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后来入宫为妃,始终难改豪爽性子,也一直不习惯宫里的生活。直到在一次宫宴上遇见程府大小姐——也就是薛南星的母亲,二人因讨论西北边关的布防策略而惺惺相惜,结为忘年之交。
据说后来勤王与母亲的相识,也是太后从中牵线。即便母亲嫁入薛府后,仍时常入宫陪伴太后。再后来有了薛南星,她也常随母亲进宫请安,她自幼性子肖母,自然也深得太后喜爱。
十年前青锋崖一事发生得突然,这些年来太后始终对她们念念不忘。
旧事虽不记得,可旧日恩情不能忘。
薛南星郑重颔首,“这是自然,我明日定当去给太后请安。”
薛茹心见她应下,展颜而笑,“明日太后见了姐姐,定会开怀。”可话音未落,她眉间又笼上一层轻愁,“只是太后近来总是精神不济,但愿见了姐姐能好些。”
薛南星凝眸,“太后的病一直未见起色?”
“时好时坏罢了。”薛茹心沉吟道:“说来也怪,太后向来身子骨硬朗,也就是这一个月突然就……”
一个月……
薛南星本就怀疑太后这回病得有蹊跷,眼下听了这一句忍不住问,“这段时日太后的饮食可有什么变化”
“变化”薛茹心蹙眉细思,摇头道:“没有,御膳房一切如常。太医院连熏香都查验过了,什么相生相克都考虑周全,就是找不出病因。最后只说是暑气侵体,可怎么调理都不见效。”
薛南星暗自思量。一个月前,也就是四月,不过初夏时节,来的哪门子暑气。
薛茹心见她神色凝重,不由问道:“姐姐可是看出什么不妥?对了,你精通验尸之术,想必也通晓一些医理。”
薛南星沉默一阵,摇头道:“医理我不算擅长,只是这些年勘验尸首,对毒物毒性倒是略知一二。”
薛茹心听此一言,握着她的手骤然收紧,“既然如此,明日还请姐姐务必仔细瞧瞧太后。”
青衣“青玄……?”
一夜辗转,薛南星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睡去,抑或有没有睡着,只觉得许多事情在脑中纠结盘桓,结成一个线团,她解啊解,线团缠啊缠,迷迷糊糊间,天色就亮了。
几乎是在天色亮起来的同时,外间陆陆续续传来阵阵嘈杂一一
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器物碰撞声、偶尔几句交谈,以及一个刻意收敛却愈发刺耳的嘱咐声:
“搁这儿,就这儿。”
“仔细着点!这里头可都是御赐的物件,摔碎了把你们全家卖了都赔不起!”
是尖锐甚至有些刺耳的女声,与昨日假意温婉的语调截然不同,但薛南星一听便知是方氏。
横竖也无法再睡了,薛南星索性起身下榻。伴着外间的压也压不住的喧嚣,她草草梳洗完毕,整好衣衫,一把拉开了房门。
门一开,她瞬间愣住了。
这院子昨日都还空落落的,别说伺候的人,连盆花都没有,眼下却满满当当站了一院子的人。有杂役、小厮、护院,间或还站着几个内侍模样的。
内侍太监只侍奉皇室,薛府不过是没落门第,何来这等排场?看来,是宫里来人了。
薛南星的目光又落在阶下一名服饰华贵的内侍身上。那人怀抱拂尘,鹤立阶前,看气度年岁,必是宫中有头脸的大珰。
她刚要上前,那内侍似有所觉,先一步转过身来。
“哟,醒了?”一张白净无须的圆脸上绽开笑容,眼角堆起细密的纹路,目光慈祥地将薛南星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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