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而皇之站在台上,接受众人的评头论足,她还是难保不露破绽……
就这样忧心冲冲地走到了舞台边上,她抬头的瞬间突然看到一个人。
那人静静立于灯火阑珊之中,身形修长,穿着一席火红色的带帽斗篷,斗篷的边缘还绲了一圈白色的狐裘毛,虽然站在喧嚣的人群中,但却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清冷,仿佛红色的曼陀罗花,热烈而寂寞地绽放。他的手中握着一柄古旧的琵琶,丝丝琴弦映着灯光,隐约泛着寒意,仿佛那不是女人手中的乐器,而是可以生杀予夺的上古名器。
只是这人的脸却隐在兜帽里,看不清楚,皎洁的寒月只捕捉出他优雅的侧影,和嘴边那一丝若有还无的笑意。
总是那样似笑非笑勾起的唇角,无论何时皆儒雅斯文的气度,祝小英几乎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她刚要出声,台上突然又是一阵锣鼓急响,有人在后面叫道:“十六号!”
那人便在这时转过身来,看到祝小英后微微一笑,一双眸子仍清淡如水,他脸上也没有任何妆容,但那种由内而发的气质已经可以迫人窒息……
“别怕。”在经过祝小英身边时,他轻声说,随即便从袖中拿出一个叶哨吹响。
几乎是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时,突然一骑雪白的骏马自外面飞驰而来,连续跨过几张长桌,在离舞台最近的一个落脚点处,红色斗篷翻飞而舞,待白马再次跃起,在半空中飞跨的瞬间,红衣人点地跃起稳坐于马背上!
而与此同时,只听一阵急而不乱的琵琶响,犹如浩瀚大漠中万马奔腾,白马载着主人落于舞台正中,人立而嘶,翩翩红衣如飞虹踏雪,琵琶曲乐由高转低,悲而不哀,这时不知从哪里飞升起一盏火红的明灯,与那一抹红色相得益彰。
突然之间,琵琶声戛然而止,如裂帛断器,灯火陨灭,回首间,落日孤烟。
一曲方歇,艳惊四座。
作者有话要说:要吐血了……从来没有一次码这么多字,没有存稿的人伤不起啊……
本来想这章写完斗花草的,不过想到后面还有两个重量级选手,就留到下章一起写吧!
明天继续哦!\(o)/
☆、
当所有人还沉浸在梁山伯一曲昭君出塞的荡气回肠以及那白马踏雪红衣回望的动人身姿时,祝小英却被负责领场的书童赶上了台。
她上台以后简单伏了个礼,便开始用平板单调毫无激情的声线背诵起悲愤诗,她本就没什么表演天赋,又很少在人多的场合登台献艺,所以紧张得不得了,频频忘词,一首长诗背下来不但没有一点蔡文姬的感觉,反倒像在课堂上背课文,台下的人们很快就失去了兴趣,转而开始谈论起梁山伯刚刚那惊艳的出场。。
然而,还是有几个人的目光没有从祝小英身上移开。
舞台上的花灯聚拢,光线很足,每一个上台的人都会被看得很清楚。刚刚已经接连走过十几个人,虽然各个打扮得风流多姿,但男子总归是男子,再怎么装柔扮媚,总归会给人一种很别扭的违和感,即使是皮相俊美如梁山伯这样的,也是借了兜帽的遮掩,再加上白马的陪衬,才勉强淡弱了这种男扮女装的不适。
但此时这个上台的人却不一样。
尤其是坐在最前面几排的士族纨绔们,本都是高门出身,十六七的年纪风月场里混得时间也不短,他们几乎就在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女孩”登台的一瞬间,便灵敏地嗅出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没有化妆,头发只是绾了个最简单的样式,一部分头发还柔软地垂下来,在末端以发带捆缚,柔软黑亮地贴着雪白的脖颈,露出小巧莹润几乎透明的耳朵,在灯光的笼罩下,几乎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瑕疵,也没有那种少年发育期间所应该具有的棱角……
这个人他们认识,就是祝家庄的祝英台,以前竟然没有注意到,他扮成女人的样子,竟是……这么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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