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一凛,见盛朗并没有与她打招呼,只是迅速从后座拿了件大衣,便向马路这边跑来。
“先上车。”
盛朗将大衣披在夏以臻身上,接过伞,轻拢了她一下。
他还穿着白日见到的那件黑色高领针织和西装外套,沉稳内敛,只不过眼前被雨打湿了,少了点下午所见时的泰然。
盛朗的头发睫毛都在滴水,伞檐落下的水流拼命往他肩头浇。
“先进来。”夏以臻下意识扯扯他的袖子,拉他进伞里,随即牵住盛朗衣角,在雨里快步前行。
积水被慌乱的脚步踏碎,短短几步路,夏以臻一直在抖,直到被盛朗撑着伞送进副驾,她才瞬间感到一股久违的暖意。
车里的空调正汹涌地散着热气,座椅也开了加热。
夏以臻半抬着眼,扫见盛朗修挺的身体从车前一晃而过,雨刷在他身后以规律地摇摆,与她的心跳相融。
门开的一瞬,夏以臻不受控地打了个冷战。很快,她看到盛朗在她身边坐稳。而车门合上的同时,车里已经被宁静充斥,纷乱也被留在了另一个世界。
夏以臻的发稍滴着水,她看着水滴凝结,摇晃,最后坠落,碎在盛朗大衣的衣襟上。
空调的热气蒸得人脸热,局促的空间里,只有被夏以臻压抑着的很浅的呼吸声,伴着雨刷晃动,仍在不安地作响。
夏以臻垂着睫毛,看到盛朗将湿透的西装脱掉,又扶着她的椅背,侧身从后座抽了几张纸。
“先简单擦擦。”
“好。”
夏以臻接过来,蹭了蹭发梢的雨珠,眼底掠过盛朗去调空调风向的手指,烫人的风再度汹涌地扑向了她。
盛朗的手似乎也像他这个人一样成熟了,指骨粗了一点,硬朗了些,少了不少旧日常见的新鲜烫伤,已经算不上熟悉了。
夏以臻的头发擦了很久,直到觉得纸巾都在滴水,才听到盛朗问:“还冷吗?”
“不冷了,谢谢。”
夏以臻沉了一瞬,才想起该把盛朗的大衣脱下来。
她其实还有点发抖,一边被热风熏得喘不动气,一边又在忍不住地抖。她小幅度转动身体,脱下大衣后,又用纸巾沾了沾落在这件大衣上的雨珠。
这件衣服质感非常好,淋了很可惜,她细细地弄好后轻捧着递给他:“希望没淋坏。”夏以臻笑着说。
“别动,盖一会。”
盛朗的眉头压得很低,他按住大衣,柔软再度贴上了夏以臻,她没拒绝,车里重新陷入了温热的沉默。
在此遇见盛朗绝不是巧合,夏以臻心知肚明,但她也只能当巧合来面对。
她考虑要不要问候一句“在这遇见真巧”,却听到盛朗开口说:“我知道你会来,所以在这等你。”
他的确是有意在这等待的,他有话想和夏以臻说,但刻意早早离开沈泰家。
盛朗清楚夏以臻携礼上门无非是求助或是感谢,如果是求助,得知自己存在,以夏以臻的性格就一定不会开口了。
他不想赌,所以早早在车里等到现在。只不过没想到下雨了,一切泥泞成了眼前这样。
“这样啊。”夏以臻紧绷着肩膀,无意识地捻动着盛朗大衣的衣领。她抬眼看到盛朗同样在搓动一只金属打火机,她有些陌生,于是礼貌地开口:“你想抽烟的话,我可以的。”
盛朗愣了一瞬,随即松了手:“没有。抱歉。”
“没关系。我都行。”夏以臻低着头浅浅笑道。
盛朗空出手无处安放,只好搭在方向盘上,眼睛始终望着被雨刷反复擦干的小块区域。
夏以臻也把视线收回到自己的指尖上,她觉得睫毛很沉,身体还在微微打着寒颤,耳边只有雨刷来回扫过的机械声响。
盛朗的沉默持续了很久,又在夏以臻全然无备时,他突然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夏以臻努力让自己在平静的躯壳下喘匀呼吸。她低着头,捻着指尖,在纷乱的猜测里,听见盛朗继续说:“我想正式道歉。”
夏以臻倏然笑了,笑得很浅,只有她自己察觉。
盛朗与盛宸果然是亲兄弟,体面收场大概也是他们成长过程里重要的一课。
她顿时觉得轻松了一点,把视线重新移回窗外的冷雨里。
“盛朗,不用道歉,我们都没做错什么,也互不相欠。”她轻盈地说。
“关于我的家庭,不是有意要瞒你。”
“嗯,没关系,可以理解的。”
“我知道我继母找过你。”
“嗯。”
“她大概说了些为难你的话。”
“没有,她没为难我。”
盛朗收回视线,盯着手背跳动的脉络,恍惚了好久才轻点着头说那就好。
道歉似乎进行得很快。
夏以臻揉着盛朗羊绒大衣柔软的布料,心想它一定很贵,这样的衣服拿来挡雨,拿来拖在地上当被子,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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