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正开花,我妈妈说,希望我的人生,像那个夏天那样繁盛,永远有花花草草相伴……”她说着,又不忍地停下来。
“会的孩子。”
夏以臻低下头咽了一下,又抬头浅浅一笑:“奶奶,弄好了,我帮您插上簪子吧。”
她站起来时又说:“听说前厅在彩排,我也想去看看,刚听您说您也是工作人员,您往哪去,我推您一段路吧。”
“你对轮椅很熟悉。”
“我的学姐要坐轮椅,所以我懂得怎么用。”
老太太突然笑了,拉着夏以臻道:“你蹲下些,我还有话与你说。”
夏以臻又蹲了下来,望着她。
老太太给夏以臻理了理额前的发丝,拍着她的手背说:“年轻真好,姑娘,年轻不能负了韶华,该被人欣赏的时候,就大大方方站到前面去。况且,光芒要遮也是遮不住的。这套青白苏绣配你真好,但还是不够好。”
她说着,将那只簪子插入夏以臻发髻:“这样就不多不少了。”
夏以臻恍惚脑中一片空白,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镜子里,那只簪子就已经斜斜地点缀在她的发间了。
“不行奶奶。”夏以臻反应过来,忙着取下来,又被老太太按住,她听见她和缓地说:“臻臻,我很喜欢你,想送个见面的小礼物给你,应该算不上什么。”
“这个簪子已经跟了我几十年,我瞧着它,已经只剩熟悉,不觉得好看了。但在你头上,它还是它,它还是那么漂亮,它还能让我心里起波澜,那它就该呆在这,你说呢?”
“奶奶……不行,这应该是翡翠吧?真不行。”
“这就是翡翠呀!”老太太瞪大眼睛笑道,“不是翡翠就不送你了呀。”
“但凡送人,不就是要拣好的东西送吗?送人不好的东西,自己都于心不安。”她轻轻点了下夏以臻的鼻尖,“戴上就别动了,再跟我争,小心卒瓦了噢……”
“奶奶……”夏以臻鼻头有些酸,“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老太太道,“现在你听好,我很喜欢你叫我奶奶,我姓苏,一会你送我一道,就快去忙吧。只不过下次有机会再见,你可不能装作不认得我,你得主动过来叫我奶奶,记心里去了吗?”
夏以臻送了苏老太太半程,便匆匆赶去前厅,一路走来,可谓大开眼界。
天色已经渐渐暗起来,庭院里一步一盏纸灯,莲蓬大小,幽微亮着,只堪堪映出一条小径。
步入正厅走廊,与夏以臻所想的富丽堂皇迥异,眼底是一片幽暗,只有脚下正发着微光,细细看来才发现是走在一整张玻璃上,下面有水流暗暗流过,时不时还游来只小红鱼。
直到两扇沉重的黑色大门洞开,夏以臻才又恍入另一番天地。
面前横着条长长的通路,比先前更宽,却同样用了肃穆幽深的黑色调。两侧是一层层斜开的画屏,上面栖着金色鹧鸪,又有烛火宫灯摇摇映照。
通路的一头有水,还有光影做的一颗大大的圆月,高悬于上空,又倒映于水面,上下相映成趣。
水边有昆曲演员正小步翩跹,浅浅吟唱……
夏以臻向道路另一头看去,只见长条主桌直直相对,抬眼间,她仿佛已看到宾客施施然觥筹交错,遥遥赏着昆曲佐兴。
主桌后另有零星三四桌,仍是黑色席,用了白色蝴蝶兰摆配,每桌旁都站着两位侍应,正俯低身体,在一一拉紧直线对齐餐盘的位置。
另一旁有大片留白,空间似乎被刻意浪费着,墙上有孤零零几幅古画装伴,下方摆着古琴中阮小型编钟,大概也是留作表演助兴用的。
夏以臻看得入迷,她总觉得一切和自己想象的浮华大相径庭——这是另一个世界,不动声色,却沉得压迫,令眼前的人们忙忙碌碌,却鸦雀无声。她有些不敢呼吸。
失神中,突然有人叫她,夏以臻匆匆回眸,发现是沈泰正站在主桌旁,指导几个侍应做餐桌摆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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