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宫里的屋子墙厚,防得住风,在屋里待着就不太冷。”
“比奴小时候在家里强得多。”
“奴那村子,每年冬天都有人熬不过去的。”
“陛下以往每年都有炭例,房里暖起来,奴几个也能沾沾光,算不得多难过。”
“今年就更好了,冬衣也是绵的,冬被也是绵的。”
“跟着陛下真是奴几个的造化。”
几人正说着,负责通禀的宦官在外头禀:“陛下,王内侍让人送布来了。”
来人捧着好几匹布,一一在桌上摆开。
姬安一边摸着布,一边听他解说。布是哪里产的,哪年收入库中,都有哪些特性,一般用来裁哪些衣物。
白叠布、吉贝布的确接近姬安所认识的棉布,布制柔软亲肤,和葛布、麻布这种会磨皮肤的粗布相比,任谁都能识得好货。哪怕是加工精良的细麻布,也要逊色不少,难怪它们的价格能和丝绸相当。
而且,白叠布虽然都是白的,几匹吉贝布却是染成鲜亮的颜色,可见在棉布上染色的技术也相对成熟稳定。
拿布的宦官殷勤地说:“库里尚有白叠布九匹,各色吉贝布十余匹。陛下可要做几身衣裳?奴瞧着,这些颜色都极衬陛下。”
姬安不置可否:“好了,你去忙吧。”
那宦官只得告退下去。
等他走了,姬安对跟前的内侍们说:“你们也来摸摸,感觉如何。”
几人上来一一摸过,都是赞不绝口。
“好软。原来咱们大盛还有这种布,奴第一次知道,先前一直以为细麻布就是丝绸之外最好的布了。”
“奴倒是听过,但听说价钱比丝绸也不差多少。”
“那也不奇怪吧,这么好的料子。”
姬安起身透过窗看看天色,正要派个人过去隔壁和上官钧约晚上的时间,却又听到外头有动静。
通禀宦官再次来禀:“陛下,有一位叫师晟的卫士求见。”
姬安一愣,重新坐下:“让他进来。”
内侍们见着姬安示意,便纷纷抱起桌上的布,退到耳房中关上门。
师晟很快被领进屋,躬身问安。
姬安给他赐了座,再上下打量两眼。
师晟先前在狱中当了许久卧底,虽说狱吏会暗中照顾,但也消瘦得厉害。不过现在养回来不少,加上应该也升了职、得了赏,瞧着荣光焕发,双眼炯炯有神。
不过,他只穿着一件普通的、武职爱穿的窄袖圆领袍,手腕处绑着皮革护腕,看不出如今在哪里任职。
既是师晟主动求见,姬安这回就不叙旧了,直接温声问:“师卿有何事。”
师晟也开门见山:“大司马让臣禀报陛下,图国使团距京还有一日路程,明日便能住进城外二十里的馆舍。”
姬安听到图国,心中不由得叹一声——终于还是来了。
他想起上回鸿胪卿盛隆给自己科普过的城外馆舍,问道:“你可知道,图国使团是一向都住在二十里吗?”
师晟:“自从签订和约以来,图国只要来使,进京前都是住在二十里。”
姬安点下头,又问:“可知他们这次的使团里,做主的是谁。”
师晟细答:“正使还是每年都来的那一位——他们的礼部侍郎韩道治。不过,这回来的几名副使里,有图国新帝的叔叔——柱国将军皇甫雄,和一个兄弟——上将军皇甫烈,都是去年力保新帝上位的人。”
姬安听得眉头一挑:“那是叔叔说话算数呢,还是兄弟说话算数呢。”
师晟露出点笑意:“两人都很得图国新帝的信重,在前不久和卜察的那一场大胜中,也都各自带兵立下大功。”
姬安:“他们对我大盛是何种态度。”
师晟:“并不忌惮。”
姬安琢磨了下这个用词,估计就是委婉地表示“不太看得起”。
图国使团里有这么样两个人,看来在他们新帝的心目中,对增加岁币的要求是势在必得,认为大盛不敢不给。
姬安继续问:“使团正使的态度又如何。”
师晟:“他毕竟和咱们打交道多,负责每年来收岁币的活,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对咱们还是比较客气。在图国的朝廷里,说不定会被划到亲盛派当中。”
姬安听他说得这么细,就往深了问:“他们的亲盛派人多不。”
师晟意味深长地道:“明面上亲近的肯定不多,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倾向与大盛修好,不要起干戈。尤其是当年促成议和的孙氏一支,他们在图国算得上是世家大族。”
姬安:“孙氏的人,在他们朝中任的最大官是什么,最好有实权的那种。”
师晟:“孙氏族中在他们先帝朝出了个得宠的妃子,那时权柄颇盛。可惜孙妃入宫晚,生儿子也晚,如今儿子才十岁。新帝继位后,对孙氏打压过一轮,先前身居要职的那些,都被边缘化了。
“现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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