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没做多想,又缩成一团,欣欣笑着看起话本子来。
薛瞻往前走了截路,倏地脚步一转,朝另一个方向拐去。
半炷香后,花韵阁里,寝屋后的窗又被推开。
薛瞻慢步走到拔步床前。
垂目望一眼,就窥见了商月楹手中的话本。
俯身轻轻使了些力,话本就被他抽了出来,他随意一扫,倏而一怔。
话本上一字一句,极其详细,又极其引人遐想的,描述了男子与心爱的女子共处一室,是如何引火上身,又如何厮磨降火,旋即共攀极乐。
薛瞻沉沉看向侧身睡的人儿,即便盖了层软被,仍能看出深陷的腰窝,袅娜娉婷的身躯。
她就那样酣睡着,毫无防备。
薛瞻立在原地半晌,旋即无声轻叹,将话本搁置在一旁,褪去外衣,隔着一层软被,躺在她的身侧。
他是男子,有欲乃人之常情。
可他也不愿离去。
但,他已卑劣过一回,不能再有第二回 。
拥她而眠的这些个寂寂深夜,他与她一样,睡得舒坦极了。
薛瞻平躺望着帐顶,平息着方才掀起的浪。
商月楹忽翻了个身,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胸膛。
薛瞻闭眼,平复着呼吸。
那只手又无意识轻挠几下。
薛瞻绷紧下颌,竭力忍耐着,然老天爷瞧着仿若与他作对,一侧头,商月楹的脸近在咫尺。
良久,薛瞻轻握那只手,将其挪开后自顾坐起身来。
将商月楹的手握在掌心啄吻一下,他不动声色下了床。
只动作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将话本重新放在她的枕边,薛瞻披着外衣,隔空望一眼垂纱落帐的床。
绣着鸳鸯的软被与红纱罗帐重叠着,沉默地回望他,似要将他吸进去揉碎一身骨头。
他没忍住又靠近些。
掀帐,弯腰,亲吻她的脸颊。
这一吻落了很久,久到商月楹察觉到脸颊痒意,欲抬手挠上几下。
近乎一瞬,纱帐复又被放下。
西墙的窗开了又合,只留明角灯一晃一摇。
怎么办我想亲你
花外楼,柳下舟,似要将世人都卷进春光里,腌透一味清甜。
卯时末,商月楹躺在软绵绵的被褥里睁开眼,嗅着珠帘外的梨香,弓着脚背伸展双腿,起身掀帐而出。
不知是不是错觉,商月楹觉得近来睡得格外沉,格外舒坦。
“夫人醒了?”春桃推开进来,歪着脑袋问她。
商月楹吃了杯冷茶润喉,清醒不少,昨夜在前厅的记忆又在心内冒尖,她稍稍一顿,问:“都督呢?”
春桃顺嘴答道:“都督天不亮就出去了。”
寻了梳篦替她顺着乌发,春桃又道:“昨夜夫人睡了,都督还来过一回呢。”
商月楹对镜睐她一眼,“他来做什么?”
春桃:“应当就是来看看,晓得您在歇息,又走了。”
商月楹稍稍抿唇,“哦。”
荣妈妈与秋雨也进来伺候了,荣妈妈眼眉含笑端了一碟玉容糕来,“夫人,厨屋那边送来的,说是叫夫人先垫垫肚子,今日您醒得早,早膳还在备着呢。”
秋雨臊着脸侯在旁边,商月楹眼尖瞧见,遂问了一句。
谁知秋雨脸红更甚。
春桃嘻嘻一笑,贴耳与商月楹说了。
原是昨夜秋雨偷偷瞧话本子,恰巧那话本子里写了些情情爱爱,秋雨从未瞧过,记忆便尤为深刻。
商月楹侧目又把秋雨一望,那酡红的脸躲躲闪闪,叫她一霎想起昨夜的自己。
“无妨,”话音一落,商月楹眸光倏转,旋即起身捧了一块玉容糕咬着,“妈妈,叫厨屋那边不用备早膳了,我用了这几块玉容糕就行。”
她抻头往门外一瞧,笑笑,“今日当是好景,宜出门,我倒有些想外头酒楼里的吃食了。”
荣妈妈先是嗔秋雨一眼,而后笑答商月楹的话,“那奴差人去趟厨屋,与那头说一声,奴想夫人是不会回来用午膳的,晚些便叫元澄与都督送个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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