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
地下城要填平,这俩自然不能继续住了。
深山隐居清苦无趣,叔侄二人一番商议,最后从深山搬到山脚下的小镇坐(隐)牢(居)。康国境内官道四通八达,吴贤路上的时间大大缩短,不费力气就找到目的地。
魏楼在镇上没有营生,不需要朝九晚五当打工人,每天空闲时间一把一把,不是修炼钻研言灵,就是外出散步,偶尔凑到街头巷尾看人下棋。看得多了,跟邻里也熟了。
吴贤风尘仆仆赶到的时候,魏楼坐在石墩上,手中盘着一块粗糙木块,跟前摆着一张粗陋石桌,桌上楚河汉界分明,对面则是须发皆白的布衣老汉。旁边围着一圈看客。
意料之外的是,魏楼是那个皱眉的人。
棋盘局势对他不咋有利。
吴贤这身气势,这个块头,搁在一群老头老太里面属于鹤立鸡群。除了看棋看入迷的几个,其他坐在石凳上晒太阳闲聊的老太都注意到这张生面孔:“后生,你找谁?”
下棋被打扰,魏楼语气不善。
“找我的,让他等。”
吴贤:“……”
他好歹也是鲁国公!
也曾跟魏楼短暂合作!
这老东西就这么一个反应?
心头火起,但只能冒窝囊火。
耐性子等魏楼一番鏖战赢下这一局,看着他跟几个还想下一盘的老头告别。终于,吴贤跟他去了叔侄俩隐居的小院,白墙黑瓦,甚是雅致:“吴昭德,你找老夫作甚?”
总不会是贼心不死,还有图谋吧?
吴贤:“……”
真是不礼貌的老东西。
你说这对吗?(下)
“替人跑腿送信。”
吴贤不动声色观察院内摆设。
乍一看非常朴素,仔细看寸土寸金。
从屋外到屋内,从房梁到茶桌,所用石材木材无一不珍贵,没有刻意雕琢打磨,整体仍保留着原生态的质朴。吴贤暗骂这老东西还挺会享受,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银钱。
他这点神色变化还能瞒得过魏楼?
“老夫怎么说也是一手壮大永生教的元老,这点家底还是有的。即便不够,沈幼梨还能苛待老夫?”魏楼对自己和大侄子的破坏力、价值有着清晰的认知,哪怕他现在还是劳改阶段的阶下囚,沈棠也得求着他安分,别到处兴风作浪,还能让他有生活困难?
“您这养老生活倒也惬意。”
“这就得问你的主君了。”
四时八节都有当地官员上门探望慰问。
不是郡守就是县令,每次过来都很勤快热情,不仅送来米面粮油布匹银钱,还将他屋子清扫干净,走之前=做一桌子好酒好菜。该说不说,这不比亲生儿女还孝顺体贴?
一开始,魏楼对这种谄媚瞧不上。
不过,架不住街坊邻里的误会。
庶民都以为这些官员是魏楼叔侄的后人。
见他们当了大官还这么尽心尽力侍奉长辈,哪个不羡慕?也许是想借着魏楼这层人脉搭上官老爷,他们对魏楼叔侄相当热情——诸如“你家儿子/女儿多有出息,多知道孝顺,多体贴周到,不像我家的”——推己及人,哪个上年纪的老人不喜欢听奉承?
快乐就是比较出来的。
魏楼将这些庶民心思看得透彻,一开始不解释是他懒得解释,之后不解释是存心想看热闹,现在还不解释——或多或少还是因为这些人的赞美确实能让老人家心情愉悦。
他心情一好,也乐意搭理一年到头轮流来慰问的本地官员,这些官员一个个都受宠若惊。他们中大部分人不知道魏楼叔侄身份,只知道这俩是上头都要哄着的棘手人物。
顺利安抚好魏楼叔侄,他们在吏部的考核成绩也能好看一些,也算是双向奔赴了。
只要是合理需求,能做主的一律满足。
万幸,魏楼的需求都不难。
不外乎是附近哪条路不好走、哪户人家的屋顶塌了没人修、哪家无儿无女的卖菜老汉老太被刁蛮市霸抢走摊位、哪家老人被勒索……次数一多,官员也一个个回过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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