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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1 / 2)

青衣人正是方才茶馆中的锦衣美人!

街头转角处则站着方才跑出来的那个侍卫,他同样也看到了这一幕,迅速朝着二人离开的方向跑去。

雨越下越大,打在人的身上带着些酥麻的疼痛,冰冷的雨水不断地将人的体温裹挟而去,但这些江湖人的血更烫。

有人冷冷说:“去追!”

“是!”

纷踏的脚步声混杂着水花的声音,在雨声中仿若低声呜咽,在践踏的过程中,血腥味逐渐蒸腾。

转过三条街,他们终于在街头停下,再次见到了他们在追的人。

然而接下来却看见了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

街角处。

红衣人已经被逼得退无可退了,但还在对着面前的人说些什么,只是雨声太大,青衣人一句也没听进去。

正当红衣人要反抗时——

他头上戴着的那一顶斗笠被大雨打落!!

血花试图飞溅却与雨水混合,只是一眨眼就已经头颅落地,被杀的人毫无反抗之力,从刀出鞘到杀人再到收刀,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能看清楚其中的任意一步,等到人头落地时,所有人心中只剩下了一句话。

——好快的刀!!

他们与青衣人一同看着那具没有头颅的尸体倒下,鲜血在他脚下蜿蜒,往地势低的地方流去。

然后看着青衣人静静地在雨中将头颅捡起,将那颗人头上黑色的、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拨开,皱着眉细细的看着那张脸,最后又放下,只是拎着。

他也看见了街头那些正在看着自己的人,于是踏着血泊走来了。

明明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但街头的人都默然觉得有些惊悚。

那是绝对的武力压制,即使是再奋力的反抗、再快的轻功也跑不过他那一刀——死,只有死路一条。

黑发与白如纸张的脸相呼应,青衣人面无表情渐渐走近,人头还在滴血,他的身上却干净得只有雨水,如夜行的罗刹。

等到走到对面还剩下几步时,青衣美人薅着头发将人头举起来,又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将人头拨正给他们看——那是一张所有人都没见过的脸,俊俏,又带着点娃娃脸。

青衣人问:“是他吗?”

脖子被斩断处,血还在流,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已经变得惨白,但还带着点温热。

一个新鲜的死人。

他们不是没见过死人,也不是没见过这样分离的人头,甚至腐败的、恶臭的、露出白骨长满了蛆虫的也不是没见过——可面前的这一个偏偏让他们看得说不出话来。

寒气顺着脚心往上钻,蔡富景的酒醒了一半,他半生刀尖舔血,淋过不知道多少场雨也并未觉得冷过,但他今天却突然产生一种冲动,想迅速回家换身衣服洗个热水澡烤烤火暖暖身子。

青衣人微微歪了歪头,未等到回答已经让他觉得有些不满,他蹙着眉头,重复了一遍:“……是他吗?”

这一句咬字清晰,甚至用上了内力,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听清他的问题。

“是……”最终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来。

青衣人又问:“他是春风殿的谁?”

“陆、陆……”

“陆绯衣?”话语被打断,青衣人笑了一下:“他绝对不是陆绯衣。”

蔡富景一怔。

“你。”青衣人抬了抬下巴,看向蔡富景:“你是负责抓他的人,是么?”

“……是。”蔡富景的手已经按到了腰上带着的武器之上,他面色还算沉静,但警惕之意已经藏不住了——他在忌惮面前的这个看似文弱的锦衣美人。

他问:“……你要干什么?”

人头被抛了过来,蔡富景下意识接住,手指与脸颊肉接触时感觉到了上面残存的体温。

“拿着,带回去,替我送给义父。”他听见有人说。

这时候从蔡富景身后跑过来一个撑着伞的壮汉,正是另外一个被留在茶馆的侍卫!

他费尽周折带着令牌和伞跑了出来,一到这里就看见了秋月白将人头丢给蔡富景的这一幕。

侍卫跑到秋月白身边,一边用伞替他挡雨,一边咬牙切齿说:“你们还真是好大的狗胆,这是楼主义子,谁敢抓我们?!睁大你们的狗眼!!”

蔡富景拿着人头,身子一呆。

却又听见青衣人随意地说:“无妨,他们动不了我。”

顿了顿那位楼主义子又轻轻道:“走罢,拿回去罢,顺便替我带一句话,就说……我孝敬他老人家的。”

人踏着混合着血的雨水从一干人等身边而过,带着铁锈味,渐行渐远。

沸反盈天

九月八日,夜。

案前点着油灯,案上放着熏香,有侍卫将时玄兰的话带给秋月白。

“楼主说多谢你的礼物,他也有东西要送你。”侍卫拿出一副被密封得特别严实的卷轴,恭恭敬敬呈上去。

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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